录了许广花的口供,再结合其他目击证人的证言,两位警察已经心里有数了,张璐即便不是主谋,也是重要帮凶。
许广花瑟瑟发抖地藏在顾杰怀里,脑子却在告诉运转,“小金蚊,那个未成年人保护法是怎么回事?”
小金蚊念了几处关键点,提醒道,“张璐好像未成年,而且未造成既定事实,可能不会受到多大惩罚,顶多就是劳教。”说着,它又解释了一下劳教的含义。
哼,许广花听着憋气,那个张璐明显就是个坏胚子,这样太便宜她了。
她目光一黯,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突然大哭出声,“妈……妈妈,我怕!”
顾杰一顿心抽,站在一旁的父亲许四也紧紧攥住了拳头,额上青筋毕露。
“别怕,别怕,没事了,妈妈在呢。”顾杰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哄着,自己也哭上了。
许广花抽抽噎噎,“为什么?为什么?张璐不是我的好朋友吗,老实就要被人欺负吗?呜呜……她说……她说……”许广花打了几个哭嗝,“我听见,她跟那个人说,说我老实胆小,吓唬吓唬就不敢往外说了,还说出了事也丢人,我肯定能握在她手里。”
话音一落,病房内顿时一静,两个警察已经是目光惊骇了,这哪里还是一时动了邪念,或者受人胁迫的孩子啊,分明是心狠手辣的老手。再联想到其他证人口中的关于张璐的所作所为,简直是熟练老道,谎话一溜一溜。两位警察目光都郑重起来,这个张璐一定要重点劳教!
——
许广花身体就是虚了些,问题不大,打了两天点滴,消消炎,就回家了。
这是许广花第一次看见原主的家,同时也是她以后的家,该怎么形容呢?苦恼了一会,她发现她真的形容不出来。
狭窄的两间砖房,还是跟隔壁的邻居共用的房子,隔壁三间,她家两间。两家中间用一种叫栅子的木头隔起来,她伸手摸了摸,有点糟,顿时对这个简陋的家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了。
想到以后要住这么破的房子,许广花心里就闷闷的。
“哎呦,这不是广花吗?咋回家啦,不是在县里上高中吗?”一位四十多岁身材胖胖的妇女从隔壁房门走出来,见到许广花顿时眼前一亮,眼中闪着八卦的火光,“我听说你让人给……不是真的吧?”这语气怎么听着有些幸灾乐祸。
“瞎说啥!”顾杰瞪着眼睛,“整天张着嘴就知道胡咧咧,啥都当着孩子面说,我们广花好着呢,你要是再胡说,我就上派出所,正好新认识县城里两个警察。”
胖妇女就是闲着没事爱八卦,有些小恶意,但真没坏心思。而且因为没文化,对警察有恐惧心里,一听顾杰提起警察,顿时就蔫了。嘴里小声念叨两句,就骂骂咧咧地进屋了。
许家是两间房,一间大屋一间厨房,大屋用火墙隔出来一个小屋,除了一人宽走道的地方,其他都是大炕,四口人都住在一铺大炕上。
“姐。”小男孩许广夏亲昵地凑上来,“姐,我跟你说啊,妈买了鱼,晚上给你炖鱼吃。”说着就咽了口唾沫,馋得够呛。
在许广花的记忆中,这个家非常穷,因为没有菜吃,就常年吃热汤面条,导致原主一见面条就恶心。原主的妈妈顾杰是个十分勤劳简朴的农村妇女,心灵手巧,对两个孩子也特别疼爱。知道原主不爱吃面条,每次放月假都给原主蒸米饭,*蛋吃。
原主对爸爸许四没有多少记忆,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对自己的父母特别孝顺,而且每次去爷爷奶奶家,回来都要跟顾杰打架。原主胆子小,就跟父母总打架有关系,别人一高声说话都害怕得不行。
自打得知晚上要吃鱼之后,小弟许广夏就总在许广花跟前转悠,说鱼有多么好吃,妈妈还会放白菜,特别香。还说,大姐伤了脑袋要吃鱼头,好吃的鱼肚也给姐姐吃。
许广花听着没什么感觉,但却能感受到这具身体细微的触动,似乎是被小弟弟感动了。
许广夏一直在许广花跟前念叨鱼,结果等到要开饭时,去了一趟厨房回来就不说话了,黑黝黝的大眼睛要哭不哭的,那叫一个委屈。
许广花有些烦这个便宜弟弟,但心里又觉得有趣,对这样的家庭关系也充满了好奇,她逗他,“怎么,要哭鼻子了,妈是不是说不给你吃肉了。”
许广夏抽了抽鼻子,似乎觉得因为吃的哭鼻子很丢男子气概,眨了眨眼睛让眼泪倒流回去,瓮声瓮气道,“奶来了,把鱼都拿走了。”
闻言许广花一愣,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到了开饭时,鱼盘里仅剩的鱼头和鱼尾特别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