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自古谋反、推翻皇帝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沐容怎么觉得……把皇帝“绑”在皇位上让他接着当下去似乎更难呢?!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强加的皇位估计也坐着不舒服吧……
眼瞧着皇帝装病都这么久了,“前期铺垫”做得很到位了,宣布驾崩什么的都是分分钟的事……
时间紧任务重啊!!!
立刻开始软磨硬泡……
第二天,中午。午膳端进去,摒退宫人,沐容可怜兮兮的:“陛下……咱换个思路成么?你别……你别退位了……”
贺兰世渊神色淡淡:“为毛?”
……太不严肃了好吗!
沐容正正色,清嗓子,严肃道:“我要当皇后!”
贺兰世渊继续神色淡淡:“这个理由说过一次了,换一个。”
“……”沐容神色复杂,声音弱弱的,“我真的……想当皇后。你想啊,皇后那是母仪天下啊!一国之母啊!人人都管我叫‘母上’的感觉多好!”
贺兰世渊“呵呵”一笑:“想太多。”
——从哪儿听说的皇后“母仪天下”就得天下人都得管她叫“母上”啊!
沐容又道:“当皇后,住宫里,好吃好喝,珠宝首饰一天不断,我很羡慕啊!”
贺兰世渊瞥她一眼:“说你图这些你自己信么?再说,这些上亏不了你好么?”
一副“反正天下还是我贺兰家的”样子。
沐容接着想理由,继续说:“那你这么想……十雨当皇后合适吗?不合适啊!她是珍太妃的细作那些事早晚得被扒出来啊!难以服众啊!”
贺兰世渊笑睇着她:“你动手打人的事那都不用‘扒’,满朝文武耳熟能详。”
“……”沐容心里哭晕了。自己明明认认真真地准备了,怎么到了他面前还是有点慌了阵脚似的。
以及……这么大的事!陛下你怎么就这么冷静啊!合适吗!这是谁的皇位啊亲!
从自己的角度不行,从大局说。沐容一本正经状:“陛下,良王当皇帝不合适!”
她等着他问“怎么不合适?”之后把绞尽脑汁想了一夜的理由一股脑倒出来,结果贺兰世渊沉了一沉,认真道:“你看啊,本来,论‘文’,我们兄弟几个加起来也比不上他;如今,论‘武’,他战功赫赫威望颇高,多合适。”
这个……这个节奏不对……
怎么他先一口气把“合适”的理由都倒出来还直接下了定论啊!!!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啊!!!
沐容觉得就算不够“顺水推舟”,那些理由也还得说,蹙眉道:“你想想!新君继位素来都是一场大风波,你这么一折腾,万一天下大乱怎么整?良王压得住吗?”
“停。”贺兰世渊吐了一个字给她,而后打量她须臾,思忖着问道,“我就先问一句,你这‘新君继位素来都是一场大风波’的定论怎么下的?”
这……这个……
其实吧……
她就是想把他绕进去……
强安个概念让后面的说法都成立罢了……结果……被戳穿了呢……
第一场,沐容落败。
下午,良王至成舒殿求见。看着良王阴沉沉的那一张脸,沐容就知道他绝对是来说服皇帝禅位之事的……
良王殿下加油!不要服软!用你的读过的书打败他!不能让他干这么不靠谱的事!
沐容坐在皇帝榻边,其实心向良王。
贺兰世渊瞥着她:这胳膊肘往外拐的。
良王正襟危坐,皇帝神色散漫,诡异的气氛在二人间弥漫开来……
良王轻咳一声,预示着“斗法”开始。沐容顿时振奋,挺直脊背,紧张地看着眼前,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不想放过!
一种在看奥运会热门项目的错觉……
良王轻咳之后缓了缓神,即要说话,贺兰世渊却忽然开了口:“朕知道你想说什么。”
“……”良王默了一瞬,“皇兄,没您这么干事的。为了娶妻不当皇帝,你在拿天下当儿戏么?”
神色凝重,语气铿锵,沐容心中赞一声:说得好!
贺兰世渊很快给了反驳理由:“论文论武你比我强,我找个比我更合适当皇帝的人来当皇帝,怎么是拿天下当儿戏呢?”
良王一挑眉头:“皇兄既嫡又长,皇位只能是皇兄的。”
沐容大呼:说得对!立嫡立长!“嫡长君”你别想着撂挑子不干!
贺兰世渊反倒笑了:“这就有的说了。你我都是‘嫡’,我只比你多个‘长’罢了。本朝立储,素来还要看个‘贤’——父皇一直赞你聪颖,把你送出去学百家绝学你别装不知道原因。要不是父皇生病生得突然、你年纪尚还太幼,皇位早该是你的。”
……怎么还有这隐情?
牵扯上皇位原本该归谁的问题了?
你们兄弟俩这么掰扯旧账什么时候能掰得清啊!
良王面色一白,又道:“旧事不提,皇兄你如今既在其位,总得专心谋其政。父皇最后到底是把皇位给了你,决计不是想让你有朝一日再让给我的。”
贺兰世渊点头表示同意,又道:“但这两句话要分开说。一,我挑个合适的人来继这位,就不是‘谋其政’了么?”顿了一顿,又说,“二,父皇让我继位,确实不会是图我有朝一日让位给你,但他总也没说不能。如今我是皇帝,我选谁来继这个位子,总不能再去他陵前求他决断。”
良王一时没说话,贺兰世渊沉然片刻,又道:“再说,你也不是不想做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