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殿见礼,内容也差不多,都是“某地大捷”,这个“某地”都是沐容没听说过的地名,想来都是映阳的地方。
在第五个捷报传入成舒殿的时候,恰好瑞王受召前来。而那捷报,恰好是“桓州大捷”。
桓州……瑞王府在那里,搁现代,那地方就是映阳首府。
贺兰世渊听言轻笑不语,瑞王也无甚神色,须臾后,见皇帝仍不开口,面色有些发沉地道了一句:“陛下若没别的事,臣弟就先告退了。”
还挺横。
沐容有意不理会二人的对峙,和十雨一起在本子上划了一笔:嗯!赢了五场!拼足一个“正”字了!
贺兰世渊淡一笑:“有事。珍太妃病了,你去看看?”
沐容一怔:都快忘了宫里还有这号人了……
瑞王入狱后……好像皇帝完全没动她?!
……咦?
看着瑞王的反应,猜他现在心里一定挺挣扎——明明已是水火不容,皇帝提出的建议他必定不想接受,可珍太妃……毕竟是生母。
静默许久,沐容见他轻点了头:“好。”顿了一顿,又道,“多谢。”
“客气。”贺兰世渊无所谓地一笑,吩咐宫人押他去,想了一想又补充说,“她不知道战事已起,告不告诉她,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贯的风轻云淡,这次沐容委实理解无能了——瑞王反了,凭什么宫里还好吃好喝地供着珍太妃啊?不是妇人之仁了么?难道不该顺理成章地把罪名定好了直接赐死才比较对么?
“妇人之仁”这种评价当然不能说出口,沐容撇撇嘴:“陛下干什么留着珍太妃?”
“不然呢?宰了?”贺兰世渊淡声反问,继而一思索,“哦,是该宰了。”
“……”
他一笑:“留着没什么坏处,杀了也未必全是好处,懒得费这心力,就暂且没动。”
……好吧,跟之前不杀龄兮差不多一个道理,不是什么心善,而是在这万人之上的位子上,许多人的死活无关紧要,杀了可以,但留着也无妨。
真是坐拥天下的自信和魄力……
“这么一想,我还有事得谢她呢。”贺兰世渊思量着笑道,“要不是她当初不同意你和瑞王的婚事,我也不会想着封你这定安翁主。如今么……知道朝中必有反对之声,有这翁主的位子在先,多少能压一压。”
沐容重重点头,知道他大抵是打算说:“现在说不同意了,当时朕封她翁主的时候怎么没人吭声啊?”——就算不是这话,估计也是类似的歪理。
当晚,又送来了一封信。相较之前看似给皇帝实则跟十雨报平安的信件,这封信很长——光看信封厚度就知道。
贺兰世渊拆开一页页看了,嗯……郑重而规整,详细回禀了这几战的情况,包括将士伤亡情况、俘虏情况、缴获情况……洋洋洒洒数张纸,当真看得人心情大好,大赞领兵之人有勇有谋。
终于看到了最后一张……
仍是郑重的言辞,引经据典歌功颂德大表衷心之后,终于写明了目的……
总结大意就是:“皇兄您看臣弟打仗这么辛苦、立了这么多战功,想来皇兄您赏罚分明,赏赐什么的必定是有的……臣弟也不要别的,加官进爵金银财宝都用不着,但求您把十雨赐给我做王妃吧!”
总结到位,只是白瞎了良王的好文采。
重点落在这上面,前面那通汇报就看不看都一样了。皇帝抽出最后一张纸递给十雨:“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