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话声本就不高,所以这句话倒是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舒然赐婚肃王那是众所周知的,这样的场合贺个喜也是应该的,但是……这打头的得是个跟正主关系亲近的人啊!比如乐安郡主、王小姐几人。
她……是谁啊?
舒然本正在和王盈秀说着春天定制些什么款式的衣裳,此时闻言抬头,目光微微一扫,定格在了门口一个橘红身影上。
那人刚刚乐安介绍过,是她家二舅母的侄女,叫苏梦,两人也算是亲戚。
“这……你看我,都忘了跟你贺喜了!”乐安抓着舒然的手,笑道,其实刚刚都已经开过玩笑了,现在这么说只是圆个场,“还多亏了苏妹妹提醒。”
苏梦也是今年才随父亲进京,乐安和她也是头一次见面,但好歹沾亲,也不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下失了面子,她还是得帮她兜着点。
好在以她和舒然的交情,舒然定不会不给她面子况且看舒然的脸色也不像生气。
“你看我也糊涂了,”王盈秀明白乐安的意思,也帮着圆场,“我今儿也没什么贺礼,先给你道声喜,改日一定补上。”
舒然收回目光,浅笑着点点头,说道:“你们尽会拿我开心,得了,你这句话我记下了,不过呀……”她看看乐安、王盈秀和蒋月三人,“这贺礼可得我来挑,到时候你们别舍不得。”
“干嘛扯上我啊,我说什么了?”蒋月怒视。
“好好好,到时候别把我私库掏空就行。”乐安笑道。
几人说笑开了,也就有许多小姐趁机前来道喜,顺道与京中贵女搭上了话,气氛倒是比刚才活跃了。
“哼!”苏梦看着所有人都围着几人转,有些气愤,又有些气馁,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嫉恨酸涩。
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吗?有什么了不起?
转而想到母亲的吩咐,又有些着急,该怎么办才好?
“苏小姐,郡主说您有些不舒服,让奴婢带您下去休息,您跟奴婢来吧。”她身后忽然多出个丫鬟,说道。
“什么?我没有不舒服……”
那丫鬟却不由分说,在她身上轻轻一点,然后扶住她的手臂,往外带去。
苏梦哑了声音,呼叫不得,只得随她而去。
舒然往这边瞟了一眼,有笑看着乐安,乐安眨眨眼。
***
金乌西坠,月桂东升,那并不圆满的月亮坠在天边,发出淡淡莹润的光芒。
也许是古代没有什么空气污染的原因,舒然总觉得这里的夜空比现代的更加清晰、真实,仿佛触手可及。
此时众人已经离开了水榭,来到了别苑举行灯会的地方。
别苑的厅堂、游廊甚至树林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无一不是别出心裁,精巧致极。
“真是大手笔啊。”蒋月拿着马鞭在手心敲着,啧啧赞叹。
“可不是么?”王盈秀挽着舒然,站在一回廊处,抬头看着一盏八宝琉璃灯,“就这样的,我有的话也得当宝贝藏着,哪会这样随意挂着?”
舒然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着痕迹地看着周围的人群。
刚刚一出来,她就有种被人盯上了的感觉,倒不是她有多敏感,而是那人的目光太过强烈,就像粘在身上的糖一样,让人十分不自在。
但回头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阿然,阿然!”蒋月拿着马鞭在舒然面前一晃,“想什么呢,叫着都没反应?”
“啊?哦……没什么。”舒然摇摇头,许是自己太紧张?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舒然拉起两人,往另一头走去。
她们刚离开,不远处的假山上就拐出一个人,倚在石头上,嘴里叼了根草,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
“那边?”语气不屑,“哼。”
***
舒然觉得,女人的第六感果真不容小觑。
她这一晚心神不宁的,果真“不宁”的事就来了。
看着眼前被按在地上,堵了嘴巴,却哭得撕心裂肺,灰头土脸的丫鬟,舒然脑仁一抽一抽地疼。
四周原本分散的人都聚了过来,围了个圈,有人疑惑,也有人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似乎是来求舒小姐的。”
“这……”
乐安也赶了过来,今日这边是她做东,也是她头一次接手这么大的聚会,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阿然,这是怎么回事?”乐安来到舒然身边,一脸焦急地问道。
舒然还未说话,蒋月就已经一马鞭抽到了那丫鬟身上,骂道:“一个满嘴胡言乱语的疯子!我叫你泼阿然脏水!”
“阿月!”舒然抓住她的手腕,摇头,“别这样。”
今日这事定不简单,她转向乐安:“乐安,我们进去,好好问清楚?”
“这……”照乐安的想法,此时应该先把丫鬟看押起来,再把众人安抚下来,好歹把今晚的灯会圆满了,然后再来审问丫鬟,给舒然一个交待。
舒然看出她的犹豫和为难,若平时小事也就算了,可那丫鬟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彻底弄清,以后可就没处说了!
“乐安,你听听她说些什么。”舒然唇角一勾,示意兰屏扯掉堵嘴的布。
那丫鬟身子还被按着,嘴里却大叫起来:“舒小姐!舒小姐!奴婢求求您……求求您绕过我家小姐吧!求求您了!”
舒然冷哼一声,乐安眉头一跳。
“舒小姐,您……您如今已经是肃王妃了,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