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足以让舒然手脚冰凉,呼吸都仿佛停止。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起身谢的恩,后面皇后又赏了王盈秀什么她也不清楚了,脑海里只剩下那样一双灰暗却又疯狂的眼睛!
舒然从没有这样怕过……隐隐地感觉今晚定有什么会发生,而她却身在其中,如今什么都不知道!
“阿然,你怎么了?”王盈秀感觉到她的变化,握住她的手,有些着急地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舒然的手一片冰冷,她反手紧紧握住王盈秀的手,暗暗深呼吸,才渐渐冷静下来,头脑也清醒一些。
“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她对王盈秀说道。
王盈秀扶着她,说道:“那我们回去坐着吧,这样站久了也受不了?”
舒然点头,俩人当下朝皇后告罪,回到自己位子坐下。
舒然环视四周,周围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有,她不确定今晚会不会发生什么,又会波及哪些人,但若能先行离开,总是好的。
别的人她不关心,但祖母伯母们必须走,还有王家、靖海侯府的人她也得通个气,至于怎么做就看她们的了。
还好杨静姝不够资格不能来,蒋月又不知野哪去了告了假,不用担心她们。
舒然抓过王盈秀的手,快速写道:“今晚可能有异,速速离开。”
她们几个伙伴以前经常猜谜语,每次她猜不出时,舒然就会这样在她掌心写字,偷偷告诉她答案,是以现在王盈秀能很快辨认出那几个字。
王盈秀心中疑惑,在她掌心写道:“怎么了?”
“说不上来,走为上策。”
王盈秀对舒然很信任,况且每次这样的场合都会多多少少地闹出些事来,不管是什么,还是别沾上为妙。
“那好,我爹娘那边我去说,乐安那……”王盈秀朝上方靖海侯府的方向望了望,乐安的位置离她们较远,所以这晚她们也没有交谈过。
“乐安那我去说,待会儿我会找借口离开,你们也见机行事,赶快回府是正经。”
“好,”王盈秀紧紧抓着她,眼睛看了看四周,“现在也有不少人走动攀谈,你去找乐安也不会多显眼,自己注意!”
“嗯。”舒然点点头。
俩人商议好,便各自起身,一个往乐安走去,一个回了母亲身边。
走动交谈的人不少,乐安与她又是好友,所以也没人注意她这边。
乐安见舒然来了,连忙招呼,“快来坐,我可想找你们说话了,可偏偏母亲不许……”乐安有些埋怨地道。
舒然也明白明恩公主为何不许,靖海侯府历来中立,即便是之前与舒家联手收拾了苏家,那也不能代表他们对肃王有什么意思,即便有意思,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教人看出什么。
“我有话和你说。”舒然坐下抓住她的手,急急把刚刚的话又写了一遍。
乐安讶异,见舒然一脸凝重的样子,却还是说道:“好,我去和娘说,只不过我们家可能不大容易脱身,你和阿盈先走。”
“好,你自己保重。”舒然点点头,又和她装样子耳语了一阵,才起身去到祖母身边。
这边就容易多了,与她们说了后,老夫人就端着酒杯起身,走到正中央跪下,舒然和两个伯母也连忙跟上。
“臣妇祝圣上龙体康健,皇后凤体安康,也愿大123言情山千秋万代、永世流传!”张氏举着酒杯,目视前方,朗声说道,“我舒家承圣上隆恩,得忠烈封号,已是累世之德,今又得圣上赐婚王爷,更是感念不尽,老身无能,今只有借万寿节之机,敬圣上、皇后娘娘一杯薄酒,聊表心意!”
说着朝乾明宫的方向高举酒杯,又说了几句感恩戴德的话,然后一饮而尽,又磕了三个响头,对皇后也是如此一番,舒然等人跟随。
张氏敬完就,起身的一瞬间却忽然一阵眩晕,站立不稳,摇摇摆摆眼看就要摔下。
“祖母!”舒然急忙扶住她,虽然是说好的,但她还是吓了一跳。
“老夫人没事吧?”刚刚被恭维一通的皇后心情很好,柔声问道。
“老身无事。”张氏缓了过来,扶着额头朝皇后道,“人老了,就爱犯毛病。”
舒然关心祖母,心急地朝皇后道:“启禀皇后娘娘,祖母估计是累着了,您能否恩准小女先送她回去休息?”
皇后大方地说道:“去吧去吧,好好照顾你祖母。”
周围人听了都咬牙切齿,暗骂自己怎么没想到这样恭维一下皇帝皇后?即便皇帝不在,以后也是能知道的,说不准龙心大悦,就给丈夫儿子升官加爵了呢!
舒然和两位伯母扶着张氏出了宫,舒家有两架马车,原本是她和张氏坐一辆,两个伯母坐一辆,可如今舒然的心里越来越不安,皇后要做什么,极有可能是冲自己来,她不能连累她们!
当下劝着她们三人坐在一起,自己坐在了后面一辆。
看着马车外面的家丁护卫,还有花菱,舒然的心却一点也安稳不下来,反而越跳越快。
夜幕沉沉,没有一丝凉风,月儿也躲进了云层里,大地不见一点光亮。
这个黑夜,就像是张口血盆大口的怪物,只等着猎物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