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她这样,春杏便轻轻叹了口气,而后对着朝里张望的秋桃摇了摇头。
其实,方才阿绫刚被抬进这房内的时候,严明仁便跟着准备进来给她瞧瞧了,可孰料,阿绫却是让春杏一口回绝了他:“就说我现在不舒服,缓缓吧。”
这一缓,便是半个时辰。
其实,春杏秋桃也是担心阿绫身体情况的,尤其她现在瞧着更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她们俩自是想让严明仁早些给她瞧瞧到底是怎么了。可是阿绫方才主动拒绝了人家,不管怎么说,这才过没多久就寻过去,也挺那啥的。
尤其,对方不是他们府上的大夫,而是睿王殿下王府里的大夫,以前还是太医院院首,身份且金贵着呢。况且,听说他这人恃才傲物,脾气还有几分奇妙,春杏秋桃实在不好得罪他。
俩人本想再过会儿去请请看,却不曾想,还没轮到她们俩去请他,严明仁倒是再次主动上门了。
可是,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
秋桃看见春杏的动作,也不免叹了口气。她忙抬头,对着站在门口的严明仁客气而感激地笑了笑,随后便打算尽量委婉地拒绝他,免得得罪这位神医:“严大夫,我家少爷他......”
“请严先生进来吧。”秋桃正说着呢,门里面便传来阿绫的声音。
这房子不大,隔音效果一般,阿绫声音虽然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但在门口也能听得清。
“既如此,那就麻烦严先生了!”秋桃很是机灵,忙将口说出的半句话咽了回去,而后立马换了一副姿态,将严明仁应了进去。
“客气。”严明仁朝她点了点头,便拎着自己的药箱走了进去。
两三步之间,便是走到了阿绫的床边。
瞧见她一副咸鱼躺,严明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麻烦严先生了。”阿绫眼皮微微一抬,和他打了个招呼。
“太史客气了。”严明仁微微摇了摇头,道,“只不过您这躺法......”
“哦,这法子还是殿下教我的。说是这样身体重量分布比较平均,不会对哪个部位产生过大的压力。”阿绫晃了晃手,示意自己的“大”字型咸鱼躺很有“由头”,“毕竟,他可是亲口说了,严先生诊断说我这种情形,随便乱动就会.....当场升天呢。”
严明仁:......
百里臻这熊孩子又口胡了,他他喵根本没说过这种话!
又在四处败坏他神医的形象了,他总是时不时干这种事情。
而且,别以为他不知道哦,没听出太史你这话里有话的意思。你这分明是在他面前故意黑睿王殿下,同时给他挖坑。
这俩人,简直就是一路货色一丘之貉,满肚子的坏水儿都是一个色儿的,难怪能混到一道儿去,又彼此对对方分外嫌弃。
两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最终以严明仁微微错开视线选择“投降”而告终。
阿绫将自己的爪子收了起来,眼神略有些小得意。
“太史方便的话,就由在下为您诊脉了。”严明仁略略收起对百里臻个熊娃子的不满,而后神色恢复如常地对阿绫说道,“请将您的手腕自然平放在身旁。”
说罢,他便放下随身携带的药箱,从箱子里拿出了脉枕。
“好,有劳严先生了。”阿绫也重新调整了下姿势,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仿佛方才开玩笑的不是她一样。
都说医术高明者可通过诊脉辨男女,不过,阿绫倒是并不担心。系统对她设置的“男色滤镜”全方位对周围人群适用,除了肉眼识别之外,自然还包括别的识别方式。而且,之前在路上的时候,阿绫就因为中了夜雨舒的毒,曾被严明仁诊治过,那个时候,这位老中医显然也没发现什么。
她将衣袖略微拉起,将手腕搁在脉枕上。
严明仁的手指轻轻覆在阿绫的手腕上,开始为她仔细诊脉。
阿绫全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他片刻的分神中看出什么端倪,可是,非常遗憾的是,这位神医的表情全程毫无变化,就仿佛在摸一个没有脉搏的尸体一样。
在号脉好了之后,严明仁又示意阿绫在她的指导下翻个身,随后用手略略探了探阿绫的颈后。
不得不说,专业的就是不同,手指点在同一个位置,百里臻点一下,就是让阿绫痛得恨不得昏死过去,而严明仁点一下,却好似仅有一点点轻微的酸痛。
这么一对比,阿绫几乎要觉得,百里臻是不是对她实行了什么恶意的伤害,甚至还刻意加重了他的病情。就算他没有对她二次伤害,但至少也是用“险恶”的手段来恫吓她,让她误以为自己随时要挂。
她觉得百里臻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严先生,不知我现状如何了?”
想了想,阿绫还是主动问了出来。
“太史可以放心,并无大碍。”严明仁收回了手,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面阿绫挑头说百里臻故意坑他的缘故,这位老中医在说“并无大碍”的时候,刻意加重了咬字的力度,以表示自己和某位“庸医殿下”截然不同。
阿绫:我也觉得我没啥事。
然则阿绫刚这么一想,喜闻乐见的转折就从严明仁的口中缓缓传了出来:“只不过......”
而后,刚好在此略略一顿。
阿绫:......
这丫的是故意的吧!
就因为方才她刻意说了百里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