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继母和两个继姐虐待干活不让她出门找阿拉丁神灯的丑小鸭一样,无限禁制惨。
听了一晚上背书的睿王殿下适时摁下了阿绫的暂停键,随后用自己睿智的脑袋和已经脑缺氧翻白眼的阿绫打了个赌。
他倒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早上刚睡醒时极度不老实,赌注自然就是还没背完的花名册。
“明日一早要巡营,本王也是督促你早起。”
说得,还挺义正言辞,根本不会让人怀疑他其实居心不良。
阿绫这会儿正脑缺氧,听说能把还没背完的花名册免了的赌,也不疑有他,更何况,她就算再觉得百里臻黑心肠,也没想到他的恶趣味点在这里。
是以,第二日一早,睡醒之后神清气爽的睿王殿下便踱步来收人头了。
哦,不是,是来“见证奇迹”。
百里臻所住的,算是是西院中的主院,阿绫则住他侧后方的偏院。从他的居室到阿绫这里,要绕过一个小院子再走上不远不近的一段路程。
信步走在廊上,隔老远,百里臻便见阿绫那俩丫鬟在门前探头探脑的了。见状,他心下便有了定论,阿绫这是还没起呢。
这小丫头是难得的聪明,可她的丫鬟却跟缺脑子似的,总将他当贼似的防着。百里臻也不与她们计较,随口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来意,便催她们去喊阿绫起来了。
跟着俩丫鬟进门,在她们压根还没注意到自己没关门的时候坐了下来,而后等着她们将“帷幕”一般的床帘拉开,这场“大戏”就算开始了。
感觉就像是等在台下看戏似的。
不多时,二人便拉开了床帘,虽隔着一层珠玉帘子,但百里臻还是清楚地瞧见了“台上”的情况——床上哪见什么人,只见了一个由被子裹成的小圆球。
倘若不是肯定床上睡着的就是阿绫的话,他甚至要怀疑是这丫头为着昨晚的赌注,故意给他整蛊呢。
他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睡姿。
一瞬之间,诸多思绪从脑中闪过,而其中最让他不解的就是,她这般睡着,不会将自己闷死吗?
——不会。
正这么想着,她那两个看起来像是缺脑子的丫鬟,便伸手去拽被子了。大抵是为了让自己的主子赢了这场无聊的赌注,她们俩喊人的声音洪亮,手下的劲头也不小。按着平日里阿绫那副身子骨和力气,这么一拽便要从她龟缩的壳里出来了。
百里臻正想现场直击她被从被子里抖出来的瞬间,就被一个不明物体“砰”得袭击了。
正中脑门,分毫不差。
春杏、秋桃都躲得过的东西,百里臻自然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他方才压根就没将心思放在这上面,于是,便生生被这个不明物体正面糊了一脸。
从小到大,这还是百里臻第一次被打。这第一次,还正照着他的脸打。
那不明物体袭击了睿王殿下那张举世无双的脸之后,就羞愧地滚落在了他的腿上。
百里臻垂眸看去,这才发现这是个枕头。
联想到方才某人快如闪电的举动,百里臻已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眼神,又从腿上的枕头抬起,一点点落到了内室的那张床上。
那眼睛,黑白分明,浩渺无边,只消一眼,便能冻结一切。
尽管之间隔了那么一大段距离,中间还挂了个珠玉帘子,春杏、秋桃还是觉得仿佛被压在了断头台上一样,由着那冷漠的目光,将她们冻死。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她们家姑娘也真是的,好死不死的,怎么总在睿王殿下眼皮子底下发疯!昨天抱着人家就算了,今天居然变本加厉打人了。别说他是怪脾气的谪仙,就是她们这种凡人被这么对待了,也要发怒的。
这不,立时就怒了!
春杏和秋桃两股战战地看着一手拿着枕头,一步一步走进内室的白衣男子,用她们俩的智商权衡了一下,各自往左右两边站开了去。
床上团成一团的人,正为**了两个聒噪的声音,而终于安心继续睡着的时候,就忽然间被一个力道连人带被子的拎了起来。
“看你干的好事!”
看着一身寒气冰霜的白衣男子,春杏、秋桃各自很有眼色地往左右两边让开了路。
这并非是她们俩不够义气、卖主求生,实在是因为这会儿她们俩即便在原地当门神一样地挡着,也毫无意义。不仅如此,这种逆反的举动,甚至会激怒本就不愉的百里臻,既然这样,还不如顺着他的脾气来。
再说,这位殿下若真是怒极,这会子冲过来的就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侍卫们了。如今,他并没有转身出去喊人进来,而是直接本人走过来,本身就说明这事情,如今还有回转的余地。
......吧。
二人扒在床栏上,回头看了眼又缩成球状的阿绫,一时之间,心里更是慌得一比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位祖宗居然还在睡,别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她这打了人还能心安理得睡成一坨的样子,有个毛线的回转余地!
这死孩子真是的,看着就生气!!!
大抵是平日里叫人起床积攒的怒气太多,春杏和秋桃想着想着,脾气一瞬间就起来了。她们俩瞪着眼睛,如同暴躁老姐一样看着她们俩不作不死的主子,仿佛已经和迎面走来的百里臻,站在了同一方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