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雄璧拍了十几张照片,至少确保有三张满意的,谢过了女环卫工,走过来时满脸带着笑。
“小岳啊小岳,你还说自己只是略懂,这哪里是略懂?我都想叫你老师了!”
岳东赶紧摆手,“可别开这种玩笑,我哪有资格当你老师。”
骆雄璧看了看周围,“这里没什么可拍的了,咱们继续往南走吧。”
骆雄璧所说的走,肯定是指骑着自行车走。可岳东还没发现赵行健的身影,只能没话找话的多拖一会儿时间。
“骆老师,你往上看,靠近山顶的那个建筑叫雪榭,原住民说明清时期叫什么轩。那是个挺神奇的地方,上面落雪后,很不容易化。更神奇的是雪榭下面也会堆满积雪,雪榭就像是搭建在雪上,就改名为雪榭。可惜当前季节不对,看不到那景象。”
雪榭在接近揽月岩顶端的位置,海拔近千米。
骆雄璧眯着眼睛看了一小会儿,“那么神奇吗?什么原理?”
“专家们说法不一,比较靠谱的是石质和所处的位置都比较特殊,但也有些人不赞同这个说法,算是未解之谜。”
“是挺有意思的,雪景好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一定得来看看。”
“到时候得乘坐索道上去,这条索道在我们景区算是比较长的了,全长1500米,一共有四个支架,得六七分钟才能到达峰顶。”
赵行健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岳东只能继续没话找话。
结合周边的景色,回忆着前世见到过的一些别出心裁的摄影佳作,和骆雄璧比划着说立意和构思,把向来自信的骆雄璧听得一愣一愣的。
岳东的前世经历过网络大爆炸的时代,那也是个全民摄影的时代,随便刷一下网页,就有层出不穷的照片涌现出来。
无数人挖空了心思琢磨构图技巧,不用修图就让人眼前一亮的成千上万。
并不是那些拍摄者比这个年代的人智商和技术高得多,而是因为站在之前所有天才的肩膀上,吸收了前辈们的智慧结晶,当然也包括这个年代的。
像骆雄璧这样以新闻报道为主的摄影记者,最擅长的是新闻敏感、精准捕捉信息含量大的新闻瞬间,观察和分析判断也大多建立在严谨的基础上,很难产生无拘无束、天马行空的思维和表现手法。
所以岳东有很大的忽悠空间。
“骆老师,你注意看南边正在面对面拉着双手玩游戏的母子俩,你蹲下再看。”
骆雄璧蹲下一看,“他们母子俩抬着太阳!”
贵在自然,骆雄璧立刻按下快门。
“骆老师,东面那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挺可爱,你把另一个相机镜头朝上放在这块石头上,尽量放低视线。你会拍到小女孩在镜头上跳舞。”
骆雄璧的脑海中立刻构建出那幅画面,觉得妙不可言,赶紧按照岳东所说的去做。
“骆老师,你往北边看,看那个在半山亭外面四仰八叉歇息的游客,如果你把画面翻转270度,他像在干什么?”
骆雄璧脱口而出:“飞檐走壁!”
他刚拍好,还没褪去兴奋劲儿,岳东又指着东南面让他看。
“骆老师,那边走过来一位打着遮阳伞的美女,你迎着走过去,注意看她的伞尖。”
随着骆雄璧的前行,伞尖像是顶在连接回龙鼎和九台顶的索道上。稍微变换一下角度,让伞尖和最高的支架重合在一起,就像是挑起了长达700米的整个索道,挑起了庞大的回龙鼎和九台顶!
机不可失,骆雄璧毫不犹豫地再次按动快门。
等骆雄璧换上了新胶卷,岳东指着西南边的腾龙冈和烛影峰让他看。
“今天的阳光很好,但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由于山峰和云雾的遮挡,由近到远,花草树木呈现出四种不同的色彩,空间感和层次感特别分明,像不像一年四季?”
骆雄璧兴奋地一拍大腿,又举起相机拍个不停。
“骆老师,你沿着烛影峰往南看,雁归川和万花谷被群山夹在里面看不见,但那一串连绵起伏的小山峰作为视觉中心的焦点,给高处倾斜的山体带来了别具韵味的极致平衡。周边薄薄的云雾,提升了画面的氛围感,空灵,寂静,淡然,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骆雄璧刚刚举起相机,又放下了,转头看着岳东。
“今天真是受益匪浅,我真的应该叫你一声岳老师。”
岳东赶紧摆手,“你太客气了,我只是对这里比较熟悉,才能挖掘一些与众不同的拍摄角度,我对摄影真的只是略懂。”
赵行健终于来了,他也是挺会演,真像是偶然发现岳东似的。
“欸,小岳!你这是——”
岳东赶紧作介绍,“赵主任,这位是墨岛日报的资深摄影记者,也是墨岛老年大学摄影班的特聘老师,骆雄璧骆老师,我正在陪骆老师到处转转。”
“骆老师,这位是我们百龙山景区开发处的赵行健赵主任。”
骆雄璧之前做了一点功课,开发处主任算是百龙山的高层领导了,在赵行健伸手的同时,他前行一步,很是亲热地握了握手。
赵行健看了看手表,“小岳,吃过没有?我这刚办完事回来,如果没吃的话,就上去一起吃。”
岳东看向骆雄璧,“那咱们就一起去揽月宾馆的餐厅吧。”
刚才来回选角度也是挺折腾人的体力加脑力活动,骆雄璧还真有了饥饿感,先行谢过赵行健。
索道站就在卧龙池的龙口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