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东竖起两根手指头。
“第二个原因,你是想借这个机会达成咱们最初的目的。如果焦兆松真的没有韩主任撑腰,就会真的把可能被我揪住小辫子的假冒伪劣都收起来,其他心思不正的肯定跟风收起假冒伪劣,以免做下一只被瞄准的出头鸟。”
“第三个原因,”
岳东一边说一边把竖起的手指头变成了三根,正在边听边点头的曹保苏一愣,第三个原因?什么第三个原因?我根本就没想第三个,这是给我加戏了?
岳东装作苦思冥想后恍然大悟,“差点忘了,你刚才说没有那运筹帷幄的本事,能想到两个方面就不错了。换做是我,连两点都想不到。”
曹保苏被逗笑了,“真是看不出来啊岳东,你还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
岳东也笑了,“那我过一会儿就去焦兆松那边转一圈,如果他真打算收起来,动作肯定挺麻利,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了。”
曹保苏站起身来,“去吧,如果他真的把该收的都收起来了,就实打实地证明了他和韩主任没关系,这次只是凑巧。”
岳东觉得应该提醒他一下,“不一定是焦兆松和韩主任有什么关系,可能是刁副科长通知韩主任的。据我所知,她和韩主任关系不一般。”
“哦?怎么个不一般?”
“你先别往那方面想,那方面的事我不太清楚,但你可以把刁副科长看作韩主任的耳目和左膀右臂。”
“能确定吗?”
“百分之百。我先去焦兆松那边溜一圈。”
曹保苏已经陷入了沉思,大概正在满脑子搜索有关刁蝉和韩沥的事情。
岳东起身离去,一边走一边把手放进裤子口袋里试了试温度,然后把另一只手里的巧克力装了进去。
他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果然不出所料,刚开始浪,就被管理处的主任韩沥拍进海里!
岳东走出竹林,看到一个戴着宽边眼镜的中年人走进投诉处理组,肩膀上扛着一个用绒布包裹的又扁又长的东西,像是一块匾。
他可能走了不少时间,还离着好几十米,就听见了他的喘息声。
岳东下意识地也走进投诉处理组,毕竟自己刚升任代理主管,出现任何不好的状况,都有可能被人联想到自己无能、失职。
那位眼镜兄和江学鹏、冯高、屈磊、郑向鸿都围在投诉受理区的桌子旁。
岳东走近一看,一块像是有些年代的门匾放在桌子上,上面写着五福临门。
冯高说:“是不是乾隆后期的说不准,不过年代确实不近,不太像做旧的。”
屈磊说:“也不能听别人说是风就是雨,一个蹲在大门口等车的知道什么?这东西需要专家来判定。”
郑向鸿对那眼镜兄说:“那家店面看着挺正规的,老板还写了一手好毛笔字,像是挺有文化的样子,不至于明确标的乾隆后期,却拿来骗人,你想多了。”
江学鹏看到岳东来了,就往旁边让了让,“岳哥,你来看看。这位游客说买到了假货。”
岳东已经听到了议论声,也看到了匾上的字,根本不用凑近了仔细看,直接问那眼镜兄:“我刚才听说明确标的乾隆后期,是店里标在商品旁边?还是给你开了明确标明乾隆后期的单据?”
眼镜兄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单据,把最上面的那一张递给岳东看。
“我这是买给老丈人的,我老丈人很喜欢这些旧东西。他去年买了一栋老房子,收拾得差不多了,还就是缺块这样的匾额。我怕老丈人不相信是乾隆后期的,所以才叫店老板在单据上注明。他们店里的商品旁边也都标着。”
岳东一看那单据就笑了,“还真是有大胆的,卖假货还敢标注的这么清楚!”
眼镜兄脸色一白,“真是假的?”
郑向鸿却有些不屑,“岳大主管,话可不要乱说。那家民俗典藏展览的老板叫墨承知,对民间的瓷器、字画、碑帖和日常用具都挺有研究,说起什么来都头头是道的。你还是看仔细点吧。”
冯高也说:“岳主管,这位老兄在等车的时候,有个人看他扛着匾,一时好奇让他打开看看,就说是假的,他不是请人鉴定了才来投诉的。你看看这匾裂开的地方,一点儿不像做旧的。”
岳东看向眼镜兄,“为什么那个等车的一说,你就相信买到了假货?”
“那个人说是看过这方面的书,确切的记不得,只记得清朝不能写五福临门,谁写就是犯了皇家的忌讳。”
屈磊说:“你听听你听听,确切的都记不得,那就是随口和你拉个呱聊个天,你还当真了。”
郑向鸿接着说:“你这投诉不好接,我们也不是专家,除非你拿到专家的鉴定报告。要不然你这买的说是假的,人家卖的坚持说真的,难不成我们投诉处理组花钱找专家?”
岳东庆幸自己看到有投诉的就跟进来了,要不然不接投诉的锅,肯定要扣在自己这个代理主管头上,还好自己对避讳有所了解。
“不用专家鉴定,虽然这不算常识,但避讳的事儿不新鲜,谁也知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什么意思吧?清朝也不是绝对不能写五福临门,是乾隆后期绝不允许直接写五福临门,因为顺治皇帝名为爱新觉罗福临,要避“福临”这两个字,一旦被发现触犯了忌讳,是要被砍头的!”
郑向鸿神色微变,却不肯服软,“五福临门是喜闻乐见的吉祥祝福,乾隆不怕得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