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叫你姐夫吗?姐夫!”李启阳明显阴阳怪气地问王德发。
“我就是你姐夫啊,你姐走了,我也是你姐夫,你姐,是王家的女人。”王德发针尖对麦芒,丝毫不示弱。
“你还知道是你王家女人啊,来,说说,除了你们队里,估计镇上,还有整个周边山上的村子,估计全都知道你王德发在找女人吧?是,你熬了三年,要不是三年纸没烧,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姐走了第二天就再找一个女人啊?你当你是什么东西,香饽饽吗?你对得起三个孩子、对得起为了你、为了你们这个差点因为你坐牢而倒闭的家的我姐吗?我姐要是泉下有知,她会同意吗?你想过吗?”李启阳全程扯着嗓子,嘶吼着说。
王德发听出来了,李启阳所有的怨气,他都理解,作为弟弟、作为三个孩子的舅舅,他能这么情绪激动地来吵闹,他还是在乎他姐留下的这个不完整的家的。
他没有立即反对李启阳,啥话不说,闷头把自己的烟找出来,坐在炕沿上抽了起来。
李启阳见王德发不出声,觉得自己是说中了王德发心里,王德发需要时间抽根烟冷静下来,两个人就都不说话了,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王德发能陪得起,因为这就是他家,李启阳不行啊,这样僵持着不是个办法。
“姐夫,我也理解你,你一个男人这样带着三个娃,确实很辛苦,这种苦,我们根本没法体会、也没法想象,可你也得多少替埋在土里的我姐考虑一下吧,他在你们王家,抱病而亡,我们李家啥话也没埋怨吧?逢年过节,我也来给我姐上个香、磕个头吧?刚才我可能是情绪激动了点,但是,也是真心地希望你能慎重的对待这件事情。”李启阳说话软了下来。
王德发把手里的烟掐灭,面无表情地对李启阳说:“你姐托梦给我了,她同意。”
“你胡说什么?我姐同意?你骗鬼,鬼都不信!”李启阳反驳。
“真的,你姐生日那天,我在坟上和她聊了大半个早上,把这事给她说了。前阵子下雨,有一天下午我睡着的时候,她给我托梦了,她说只要对三个娃娃好、对我好,她不反对,还要支持我,她说我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这是她的意思,要是有一句不实之言,天打五雷轰!”王德发说着,举起自己得右手,已经发誓了。
这毒誓都发了,李启阳相信了,他姐托梦答应了的事,他作为一个局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启阳这边的问题,王德发算数给解决了,接下来头疼的是,三个孩子怎么给他们说。最简单的就是贵生了,最复杂的就属成龙。让这三个孩子,突然接受一个陌生人,谈何容易,倘若他们都还小,在襁褓之中,那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眼下,个个啥事不懂啊?心里啥都明白着呢。
从此王德发总会在茶余饭后都给孩子们暗示一下给他们找一个后妈的事,王成龙没得商量,只有一句话:“我不要!”,王来弟就是王成龙的跟屁虫,也不同意,也只有一句话:“我有妈妈!”最好哄的就是王贵生了,王德发告诉他要找一个新妈妈给他,贵生高兴地说:“好啊,好啊,我妈,我,妈要回来了。”一句话说的他爸和两个姐姐,眼眶湿漉漉的。
王德发无奈地解释:“不是你妈要回来了,是给你在找一个妈妈。”也不知道王贵生有没有听明白,反正看着他,都是一副挺开心的样子。
自从女人走了之后,女人一边的亲戚就来往的少了,以往还来家里找女人聊天的那些人,也都不来了,无可厚非,姐妹都没了,再往人家跑,那不被大家笑话啊,唾沫星子、口水估计能把人淹死呢。
这牵线搭桥的事情,还得是女人擅长,都没女人登门,这事就不好办了。孩子们的工作,王德发觉得迟早他们会理解他的做法和初衷的,毕竟是孩子嘛,他们的认知,会随着成长更加成熟的。
陆陆续续的有一些中间人来找过王德发,具体的情况中间人都做了详细的介绍,都被王德发拒绝了,原因很简单,不符合王德发再娶的三大要求:一,必须是丧偶,不能是离婚;二,不能比自己年龄大;三,带孩子可以,必须是女孩。
这三条铁律,是王德发深思熟虑想出来的,宁可要丧偶的,不要离婚的,是因为他清楚,一个女人能离开别人,那也一定能离开他,只是看导火索是什么而已。年龄不能比他大,这个算是他的私心吧,毕竟他也不年轻了,找个年轻点的,手脚利索照顾着家里也得力。第三条,王德发的原有的想法是,不能带孩子,可思来想去,他把问题想明白了。像他这个年龄,不带孩子的情况就只有一种—不能生育,否则,谁还没有一女半儿的啊,他思考再三,放宽了条件,孩子能带,但必须是女孩。女孩毕竟好带,不调皮,长大一嫁人,啥后顾之忧都没了。
就这三条铁律,所有登门拜访的中间人,没有一个第二次踏进门的。这哪是在给自己找女人嘛,这明明就是再娶头茬呢,这样条件的女人,没有。
想要能赚点王德发的跑路费,是真不容易啊。
事情就这样一直晾着,没啥结果。收麦农忙前夕,到是老二,周东海有一天急匆匆地跑到王德发家,给王德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老哥,我问你,你给娃娃们找后妈的事情,咋说下了?”
“没结果,不知道是我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