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美狄雅因与血蚕签订主仆契约的关系,而愈发显得魅惑诱人。这使她在仆从们心里的形象,从怨妇升级为了梦中情人。
王后伊莎贝拉虽然也得到了不少消息,但却始终没有任何行动。在她看来,对方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根本不可能撼动自己在王城的地位。
至于奥古王费尔南多,此时则正与贵族们围坐在一起。吃着烤肉,喝着美酒,同时也欣赏着新晋弄臣的滑稽表演。
弄臣是以插科打诨来为君王或大贵族消烦解闷的人物,常由侏儒、小丑或畸形人担任。
他们虽然没有正式职衔,但作为被权贵所宠幸狎玩之人,却也大多能混得风生水起。甚至生活质量,远胜于普通商人。
他们尽管身份卑下,可其却是王城里那一小批享有言论自由的人。甚至传言奥古大陆曾出现过弄臣左右公国走势的情况,而那个人则被后人称作讽谏者。
然而其现在却早已成为了一种传说,别说在奥古城,哪怕是任何一个大公都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至于所谓的弄臣,更是变为了上位者们打发时间的最后一种选择。或者说是释放内心妄想的途径。
偌大的宴会厅紧闭着门,费尔南多此时笑着拍了拍手,而一众贵族则纷纷附和。甚至某些阿谀奉承之人,更是连连叫好,吐沫横飞。
而众人对面站着的,则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侏儒。此刻他穿戴着西塞大公的缩小版锦袍,屁股上粘着一条狐狸尾巴。
豺狼格里尔斯的外号世人皆知,但却很少人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将其道出。因此正是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举动,获得了奥古王的赞赏,还有那沉甸甸的钱袋。
“你们这些放肆的东西,竟敢当着我西塞大公的面,如此肆无忌惮!”侏儒弄臣指着众人,愤怒地吼道。
然而他这种口气,却与那滑稽的样子重叠到一切。非但没有任何威信可言,反而给人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费尔南多哈哈大笑,身旁的贵族们更是不断掏出金币,将其视为利箭,争先恐后的扔向侏儒弄臣。
“太过分了!你们这帮小人,竟敢用金币侮辱我。”侏儒弄臣话虽如此说,但动作却快得惊人。
甚至到最后,他竟然直接扑到在地,两条短粗的胳膊不断划拉着,好似一只溺水的王八。
宴会厅内的笑声愈发猖狂,费尔南多举杯喝下大半杯葡萄酒,而贵族们则正在猖狂地叫嚣着。
但众人却没有注意到侏儒弄臣眼底的那一抹恨意,更没人能透过他的外衣,穿过他的皮囊,瞧见那胸腔中的异物。
侏儒弄臣一边捡拾着金币,一边不断出言取悦着众人。嘈杂的声音徘徊于耳畔,他的思绪也逐渐倒退回许多许多年前。
“父亲,为什么我这么矮小呀?别人都说我是个废人。”此时他不满十岁,身上贵族长袍好似童装。
那年旧王年轻气盛,不但欲发兵攻打西塞公国,更逼得秘法工会发出了一纸通文,将顶尖职业者绑上了战车。
“父亲,为什么我既不是魔法师,也不是骑士呢?难道我真是个废物么?”此时他十六岁,普通匕首挂在腰间,好似一柄长剑。
那年奈特公国宣布叛变,费尔南多与卡鲁索兄弟坐在马背上。无数铁骑荡平了草原,血腥的征程正式开启。
“父亲,为什么我们不逃跑呢?您所谓的忠诚,将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此时他站在房间里,不断向自己的父亲咆哮着。
那年雄狮费尔南多踏进神迹平原,旧王的求救无人回应,贵族们的态度十分消极。而侏儒一家,却始终站在旧王身后。
“孩子,我们家族天生残疾,是旧王的宽容,才有了如今的一切。”父亲说完这句话后,便服下了死药。
那年奥古城更换了主人,一面面雄狮旗帜迎风招展。旧王的头颅悬在空中,父亲的遗骸丢进猪圈。
“此恨我记下了,如不斩杀费尔南多,我誓不为人!”他瘫坐在贫民区的木板房里,指甲内污秽不堪。
那年他从贵族变为了贫民,所有财产被帝国铁骑抢走,只留给他一块黑面包。至于那些曾经的“熟人”,更是死的死、逃的逃。
时间一晃过去了十年,侏儒三十岁。在这段时间里,他忘记了那些回忆,却学会了不少谋生手段。
白浆涂抹了整张脸,浅绿色的嘴唇可笑至极,演出服更好似白痴一般。然而只有这样,他才能吃到饭,才能活下去。
又过了五年,此时的他名声在外,但他却拒绝了天堂马戏团的邀请。而是应征了王室弄臣,成为了一名取悦贵族的哈巴狗。
时间在春去秋来间流逝,侏儒每天穿着那件西塞戏服,等待着奥古王费尔南多的传唤。
此时他已近四十岁,无儿无女,孤身一人。但他却获得越来越有希望,因为自己肚子里多出了一颗地精炸弹。
那是一个大雨瓢泼的夜晚,他将自己的所有积蓄,全部交给了黑市中的异族医生。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自己改造成会走路的炸弹。
一根根神经被缓缓挑起,左端穿过心脏,连接到掌心。右边则附在提纯到极点的地精炸弹上。
“从此后,你不能生气,也不能太过激动。因为那样你将引动体内的东西,结果必定死无全尸。”异族医生擦了擦手,冷冷说道。
侏儒没有回话,他缓缓起身返回了贫民区。至于身上的缝合线与剧痛,则好似从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