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姐挑眉,笑道:“哦?怎么回事?”
端柔公主笑着说道:“还不是因为十七叔说,如今国库紧张,皇爷爷的畅春园没钱修葺。要兄弟姐妹们凑份子对银子。十八叔叔不乐意,挑着头儿跟十七叔干上了。叔叔伯伯姑姑们拉架的拉架,哄人的哄人。我刚才去给大姑姑送点心,瞧见里头,可是热闹极了。寻常百姓家,兄弟们闹别扭也不过如此呢。”
八姐听了,抿嘴儿一笑,“傻孩子,他们能打起来才是亲呢。若是没了兄弟情分,只怕连看都不爱看对方一眼。这样的兄弟情,算是最难得了。试想,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打过骂过,还能心无芥蒂地亲热相处的人呢?也就只有兄弟,才能做到吧。”
端柔公主点头,“可是呢。怪不得,我瞧着皇阿玛嘴上说二人胡闹,面上乐呵着呢,敢情,皇阿玛也知道两位小叔叔打不起来呢。”
“打是亲,随他们打去。”八姐瞧端柔公主难得开怀,乐得随她去了。
果然,到晚上,四爷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抱着四公主一阵猛啃,嘴里叫道:“哎呦朕的小闺女,你可是朕的小福星。自打你来,朕可是做什么都一顺百顺呢。”
八姐听了,反倒奇怪了,瞧四公主险些给酒气熏坏,赶紧吩咐奶嬷嬷抱出去,顺手给四爷端来一杯浓茶,笑着端坐一旁,问道:“您还真找兄弟们对银子,给老爷子修园子去了?”
四爷哈哈大笑,拊掌道:“除了老十三、老十七真没钱,其他二十来位,都乖乖掏了。就是二十二弟,也从荷包里掏出来一把金瓜子儿呢。”
八姐捂着肚子忍笑,“您呐,仔细兄弟们埋怨您扒皮!”
四爷笑着摆手,“随他们埋怨,大不了,朕给他们一人批一块儿地,围着畅春园建园子。也叫他们陪老爷子乐呵乐呵。”
八姐但笑不语:老四啊老四,这才什么年头,你就想着卖地赚钱了?二人正说着,外头小太监通报:“元敏公主来了。”
四爷、八姐连忙说请。不一会儿,就见弘春一阵风似的飞进来,对着四爷、八姐稳稳行个礼,笑着说道:“皇阿玛、皇额娘,你们猜,女儿刚才看到什么了?”
八姐捂着帕子笑道:“你能看见什么,该不是你十七叔跟十八叔又打架了吧?”
弘春摆手,“才不是呢。两位叔叔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就算打架,也不过是闹着玩。又什么好絮叨的。我呀,是瞧见三哥——”还没说完,噗嗤一声乐了。
四爷听到弘春提起弘时,笑道:“他不是跟弘旺在外头陪着几位叔伯兄弟吗?怎么,闹别扭,不肯见人了?”
弘春呵呵摆手,“哪儿能呢。三哥啊,他跟一个假小子打起来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打不过一个小姑娘。还叫人摔的嘴啃泥。您可是没瞧见,那场面,有多可乐。可惜,弘旺不让我到处说。我这才来找皇阿玛、皇额娘说的。”
四爷听的一头雾水,“假小子,宫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是个小太监?”
八姐摇头,“刚才不是说是个姑娘吗?怎么回事,宫里什么时候有女扮男装了?可是你荣宪姑姑家的那位表姐?”
弘春摇头,“不是,我一直跟表姐在一块儿呢。那一位我问了,三哥跟弘旺都哄着我,不肯告诉我。不过,我问弘昼了,说是高斌家姑娘。来给妹妹做满月酒,误打误撞碰到三哥,没想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四爷听了冷哼一声,“什么家教。”扭头叮嘱八姐,“等来年选秀,可是不能叫她出头。”
八姐颔首称是。心里则是嘀咕:弘时、弘旺联手蒙弘春,弘昼又特意告诉弘春,好借她的口知会我跟老四,看来,这位高姑娘不简单呐。
等四爷说完话走了,八姐叫来弘春问道:“那位高姑娘,你可知叫什么名字?”
弘春想了想,说道:“好像模模糊糊听人喊了两声,叫什么‘红丽’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