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就让忠右卫门和重富忠教彻底的呆立在了原地。听到一个亿小目标,和亲眼见到一个亿小目标在面前是完全不同,那种震撼是发自内心的。
遑论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一个亿小目标,而是折算起来,足有二百三十万两之巨的黄金!
后面萨摩设置军务局,开办中村制药所,生产硝酸、雷汞等化学品。建立鹿儿岛纺织所,尚古集成馆机械工厂,火炮铸造馆等等等等,一系列围绕军事的工业企业的资金,显然现在已经全部显露在了忠右卫门面前。
如此巨额的积蓄,在调所广乡去世之后,被全部释放出来,变成了新式的蒸汽火轮船、斯宾塞连发步枪、阿姆斯特朗青铜大炮……
有这样的巨额资金在,只要萨摩上来的不是一头猪,不对,就算是一头猪,也完全有足够的财力来推动整个萨摩藩的军事现代化。
可怜调所广乡在萨摩人人憎恶,恨其不死,却积蓄下如此庞大的财富,便宜了之后的岛津齐彬和重富忠教。恶名全都归于调所广乡,岛津齐彬和重富忠教却成了“贤侯”。一个被世人所厌恶和抛弃,一个身后殊荣始终光耀。
大概这就是现实吧……
岛津重豪播的种,调所广乡浇水、施肥、除草、耕种,最后岛津齐彬和重富忠教吃了瓜!
这话听着好像有点熟悉啊,算了,现在忠右卫门的脑子完全不够用,根本就不知道还要说点什么了。咱们也是个俗人,脑子里窜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么多的钱,要是归我该多好,我得花几辈子才能花完啊。
调所广乡到是很平静,这些黄金和白银都和他的孩子一样,是他这只老母鸡一点一点护起来的小崽子。每一个都和他的孩子一样,就差这也摸摸,那也摸摸,喊一声宝贝儿了。
不由自主的咽了几口口水之后,忠右卫门作为整个天下仅有的三个知道岛津家这么有钱的人之一,当然要问问人家这个钱怎么花。
不是咱花,看看别人怎么花也得劲啊。君不见后世里那么多拍视频的,什么二百万的罗曼尼康帝,几万美金一盒十克的里海鱼子酱,意大利空运过来的黑松露,日本伊豆山间用最干净的泉水培植出来的山葵……
你看一个新奇装比,他收割一波流量,皆大欢喜!
“老夫十余年苦心孤诣,便只得这点积蓄,如今尽可派上用场。”调所广乡也不抠抠索索的,示意重富忠教,可以使用他们。
“幕府那边,头期款最多二三十万足矣,剩下的暂不必支用。”重富忠教倒不是奢遮的人,一点儿不多要。
这也是调所广乡最终选择支持重富忠教的原因,因为岛津齐彬和他的曾祖父岛津重豪一样,都是“兰癖大名”。萨摩可是因为岛津重豪的奢侈浪费,欠下了五百万的巨款。
要是岛津齐彬学岛津重豪的做派,就是玩儿,完全不考虑什么将来,先让自己眼前快活。那对于萨摩而言,就是一场恐怖的灾难。
与其如此,不如支持相对老派的重富忠教,不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免得又把好不容易积蓄的钱财,浪费在垃圾无用之物上。
说来也很矛盾,调所广乡是个改革派,却又不支持近代化改革。一个人身上,能有这般矛盾的存在,属实有些奇怪。
“此事还需主公向幕府申奏,少主亦可上番江户,与幕府亲善,不使幕府多加责难。”调所广乡不怕花钱,他怕花钱不能把事平了。
尽管忠右卫门的设想十分的完美,但是随便中间哪一环出了差池,那对岛津而言就是大问题。萨摩这边又离不开他调所广乡,那可不就只能让重富忠教亲自去幕府活动,以保证幕府最终谅解萨摩,不再以假银一案刁难岛津家。
“唯一可虑的就是幕府财计亏空,或许以此拿捏,令岛津氏再承担其他大工。”忠右卫门点了点头,幕府什么尿性,他是很清楚的。
幕府很有可能见岛津有两个钱了,便要求岛津家去修禅德川家的菩提寺增上寺以及宽永寺,或者出工整备其他的水利工程以及城防工程。
“这亦是老夫所虑……”调所广乡拼了老命存了二百三十万,一座江户天守就要八十万到一百万。
要是再摊派点别的工程,等于他这二十年就白干啦,全都是为幕府做嫁衣裳了呗。所以钱袋子还是要捂紧的,不能够有丝毫懈怠。
幽静的金藏里,三人几番合计,却也只能论出一个见招拆招的法子。具体怎么应对幕府,还需要看幕府那边的情况,如果土井利位一定要拿岛津家立威,怕是怎么回答都很难讨好他。
“重富大人,调所大人,城内急召,说是有大事相商。”金藏外传来一名武士的呼唤声。
“何事?”重富忠教朝外面询问道。
“似乎是江户有事。”
江户有事!三人一惊,难道土井利位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已经准备对岛津家动手了吗?真是不经念叨,这边还想着和幕府暗中交易一番,然后把事情平过去,没想到幕府已经准备发动了。
一念至此,重富忠教赶忙和调所广乡往外走,这真要是幕府问罪起来,调所广乡怕不是就得赶紧切腹咯。
“是幕府派遣重臣前来诘问吗?”忠右卫门跟在重富忠教后面,又问了一句。
“是江户藩邸遣人送信回来。”
嗯,不是幕府派人来,而是江户留守的岛津家臣送消息回来?这能有什么事?江户天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