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这对父女房租费都负担不起,房东催他们搬离,却无处栖身。 李道德原是来寻找万成才的,现在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甚至对这次远程寻找的行为有些后悔。他准备带着女儿回家,可是没有路费。
李道德便低下架子,在这个渔村里以工换取生活而变相求人,这里的人大都以捕鱼为生,一看他们是内地来的,不会出海干活,也就没有人愿意雇用。
车到山前必有路。李道德正沮丧之际,有人提醒他到村南找赵自喜问一问,说不定他会雇用,原因是他老婆死得早,儿子又是个哑巴,即使人聪明,会干事,但是与人打招呼和沟通没有正常人便捷。
李道德便带着女儿趁天快黑的时候来找赵自喜。果然就在一幢平房里找到刚回家的赵自喜说明来意,赵自喜说帮他出海,可供食宿,只是不能保证付工钱。如果出海捕鱼得好价钱,可适当付点工钱。
李道德知道不能谈条件,就一口应承下来。在两个上了年纪的人谈话之际,赵自喜的哑巴儿子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李梅香。
李梅香木讷地坐着,没有反映。赵自喜见此,连忙打个手势,意思是叫儿子不要老是盯着人家看,人家会不好意思。还介绍说,他的哑巴儿子开始起名赵慧力,后来,也就是儿子两三岁仍不会讲话,在医院检查告知为天生聋哑人的时候,才给他更名赵能言,期待他能够讲话。可铁树不能开花,赵能言由于不能讲话,也就很少有人叫他的名字,一般都是指指点点地叫他哑巴。
在这里干活,赵自喜待李道德父女不薄,每次出海捕捞鱼类了好价钱,总会给他们加餐,偶尔还给些钱。更让李道德感动的是,赵自喜还给他们父女各买了一套不同款式的新衣,正好缓解这对父女换洗衣服的不足。
李道德总想回报他,便将被万成才遗弃的女儿许配给赵自喜的哑巴儿子。有些呆痴的女儿别无选择,和这个陌生的哑巴凑合上了。
每次和哑巴亲热的时候,李梅香还记得母亲教她的话,竟然把哑巴喊成了成才哥,反正哑巴听不见,无碍。
有一次,赵自喜从他们的卧室经过,听到媳妇在里面叫成才哥,他很敏感,心里打了一个问号,成才是谁?问到李道德才知,正是辜负了李梅香的前夫万成才。
李道德过意不去,立即去训导女儿,他指着那哑巴说,你今后就叫他能言。李梅香果然就改口了,这纯粹是叫给赵自喜听的,让他落得心里舒服。
哑巴虽然不好沟通,但是心里有数,知道打手语妻子不一定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多年后,他带李梅香出门,到底上哪儿,没有打手语,他就拿着渔具,李梅香就明白,跟他一起来到椰风阵阵,格外爽人的海边。
哑巴正要驾船到深海区捕鱼,突然发现一条鳄鱼尾随其后,哑巴惊骇,麻利把妻子拉到船舱里躲藏。由于甩不开那条鳄鱼,他非常恐惧,旋即把离岸数米远的渔船又谨慎地调头划近海岸抛锚,继而从船舱里拉出妻子离开。
可是妻子在跳出船舷之际,发现那条跟着他们的渔船游近了岸边的鳄鱼,当然她不知道它叫鳄鱼,更不知道它的凶狠、残暴,也就意识不到接近鳄鱼的危险性。她只感觉那个身上长满鳞甲、眼光发绿、牙如锯齿,长着长吻的家伙非常好玩,甚至想去摸它一下以示亲热,可是哑巴丈夫已将他远远地拉开,以为没事了,自个儿有了尿意,便到一处海草丛生的沙堆旁方便。
万万没有想到,他刚把拉住妻子的手松开,妻子就朝游近海边的鳄鱼跑去,这不是去寻死么?哑巴“呃呃”地叫,却叫不出声,尿都没有屙完,端那“小弟”的手还沾了几滴尿液,不便揩在身上,他甩了一下,径直跑过去想拉回妻子。
妻子却走近了海边,正望着鳄鱼笑,不知为什么,鳄鱼没有把她当作猎物吞噬,而是从嘴里伸出舌头舔她的手指。
哑巴不敢拢去,惊骇不已,发出“呃呃”的叫声,奇怪的是过了一会儿鳄鱼游走了,平安无事的妻子还在岸边痴痴地望着它,像是目送它远去。
第二次出海捕鱼,哑巴又带李梅香一起去。才驾船时,又发现一条鳄鱼,也许是上次碰见的那条。
哑巴有些胆怯,见鳄鱼游近船舷,吓得转身从船上跳到岸上。再回头看妻子正站在船舷边盯看鳄鱼。
哑巴侥幸地想,上次妻子走近鳄鱼没有被咬,这次说不定又不会咬,但无论怎样,他不敢拢去冒险。
这时,哑巴着急了,只见鳄鱼抬起脑袋伸向船舷,又在空中绕了一下,像在张望站在岸上的哑巴。
忽然,鳄鱼裂开满是锯齿牙的扁长嘴巴,一口咬住呆看着鳄鱼的李梅香的左手臂,痛得她发出一阵尖叫声,她本能地把手臂从鳄鱼嘴里拉出来,却不知逃离。
哑巴慌了,冒着危险跳上泊在海湾的渔船,直拽李梅香之际,那条鳄鱼将抓住船舷的前趾奋力一搡,便退回海里,像人一样扎个猛子就钻进了水里,渐渐地隐没了身影,水面上冒出团团细浪,久久未能平静。
哑巴把李梅香拉上岸,勒开她的左手臂看,在柔滑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
一排鳄鱼齿印,并且一道道由红变紫,但是没有咬破皮肤,不见血迹。
哑巴做样子、打手势,意思是问她疼不疼,李梅香摇了摇头算是作了回答。
见妻子毕竟被鳄鱼咬了,哑巴便陪她返回渔村,却没有回到家里,直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