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正在盼着李登从大门口进屋,时而停下活儿朝大门口张望亲问他望么事,她朝端坐在堂屋里的李道德看一眼,继而回答,我发现一只蜘蛛在门角里爬,感觉屋里还要来客。说着,她便去厨房张罗饭菜。
这会儿,虚掩的大门突然被“吱呀”一声推开,进来的不是客人,却是胜似客人的李登。李登一眼就看见李道德,马上拱手说,道德叔,稀客、稀客。
李道德从座位上站起来说,你不是到外地求学准备到京城殿试么?怎么又回来了?李登甩一甩手说,道德叔,你有所不知,我这次出门盘缠带少了,所以走到半途,住驿站没钱,只好返程。
李道德低头附和,那是,那是,没有钱在外面苦哦!
父亲不做声,认为儿子的谎言编得不错,便接过话佯装批评他,登儿,你办事也太潦草了,明知到外地求学,也不带足盘缠,为父又不是不支持你。你将来若是中了状元,还不是为我们李家光宗耀祖?像你这般没记性,我还真怀疑你没有出息。
李登没有回答,不考虑将来有出息不出息,心里只藏着李梅香,只要和她一起玩得快活,认为什么都可以暂时放弃。
他正要到厨房里看母亲,可听到李登说话的母亲,已走出来,笑着说,登儿,我这两天眼皮子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果然,不就是你的事?外出求学的盘缠没有带够又返程了。
李登闷闷地笑,不做声。母亲又转移话题,望着李道德说,今夜我们留道德叔宵夜,你要多陪他喝一盅哦!李登说,那当然。随即就帮着母亲在堂屋里摆饭桌餐具什么的。
父亲客套地把李道德拉到餐桌的上方坐,然后自己挨着他坐下,并吩咐李登筛酒,这壶酒是农家酿制的谷酒,有度,属于烈性酒。
父亲说李道德的酒量可以,要李登给他满上一盏,这一盏至少有二两五钱。
李道德象征性地礼让了一下,最后盛情难却,还是接受了一满盏。他知道不接受不行,在李登的父亲这里不能玩假,因为曾经和他一起在酒会上斗过酒,自己是一斤的量,李登的父亲次之。
这会儿,见李登面前的杯子空着,李道德便站起来说,你也得满上,你是年轻人,应该比我们上了年纪的人更能喝。我今天要好好敬你,要不是你帮我,这阵子我还在蹲监呢!虽然是冤枉,但是没有人给我伸冤,也就没有出头之日哟!
李登的父亲说,登儿帮你是应该的,今日喝酒就不谈这个事了,要谈就谈轻松愉快的话题。
李道德连连称是,见李登的母亲不声不响地来回几次,满脸带笑地往桌上摆满菜肴,香喷喷的,便说,您也坐下来吃吧!劳吵了。
李登的母亲说,道德哦,你说到哪里去了。虽然我们是邻里乡亲的,但是你来我家里少,算得稀客。
李道德说,别太客气,太客气我不好意思。说着,便向他们父子敬酒。
李道德只一口就把满盏酒喝去一半,李登的父亲也喝得差不多,只是李登朝杯口抿了一口,看上去还是满杯。
李道德说,李登,你不喝一半,这酒我就不喝了。
李登平时很少喝酒,抿过一口后,感觉嘴里有些辣,麻利拿起一只瓷汤匙舀一点粉汤往嘴巴里送,送往嘴巴之际,听到李道德说他的酒没有喝完,他有些心慌,手不由自主地一松,那只瓷汤匙便滑落在地,地上垫的正是一块青砖,硬碰硬,便跌成两半。
李登的父亲说,算了,算了,越跌越发。
不由吩说,李登的母亲又从菜柜里拿出一只瓷汤匙来,并低声嘱咐,你再要注意点。
李登知道母亲把一只瓷汤匙也看得重,他没有做声,只点一个头,算是向母亲作了小心使用的保证。
这时,父亲说,登儿,李叔是个豪爽人喝了一半,你就喝一半吧!一则向他学习,二则向他表示诚意。
李登当即一仰脖,眼睛一闭,不只是喝了一半,而且一大口把满杯子酒都喝干了。他开始只想按父亲说的喝一半还礼,端起杯子便想到:自己暗地与他女儿偷情,也就在心里暗地把他看作是自己的准岳父了,既然是这层关系,应该豁出去陪李道德把酒喝好。
李道德也兴奋了,他当着其父夸讲,你儿子不错,豪爽。说着,从桌上拿过那壶酒自个儿斟满一盏,李登的父亲对李登说,唉,怎样让李叔自己筛酒,应该你帮他筛。
李道德把手一摇说,不妨事。他还要给李登及其父亲各满上一杯,李登一手拿杯,一手伸开巴掌盖在杯口说,不行,让我自己来,我不能失礼哦。
李登边说边从李道德手里夺酒壶,李道德说,慢着,慢着,让我先你给爸爸满上一杯,你爸爸年长我一岁,我给他斟酒是天经地义的。
李登的父亲还真以长者自居,拿起空酒杯,让李道德给筛满。随后,李登要过那酒壶,给自己的空杯满上。
这当儿,李登的父亲说,登儿,我们一起来给李叔敬酒。李登拿起酒杯和李道德的酒盅碰一下,发出叮咚的响声。
随即,他一仰脖,就把满杯酒喝个焦干,并把酒杯底在手里倒过来,让李道德看清楚,以对他表达一份诚意。
李道德也喝干了酒盅,也亮出底儿给他看。
李道德酒量大,又找话题给李登斟酒。他说,这杯酒祝你下次到京城殿试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李登听了煞是高兴,又从李道德那里要过酒壶满上一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