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过了20多年,胡蛋蛋糜烂的双‘腿’依然不见好转。..夢. 。以前他还能够拄着双拐一瘸一瘸地走路,后来即便是拄着双拐也不能够大幅度动作,这是由于他糜烂的一只‘腿’上的毒素漫延到一边屁股的坐骨神经,一走就疼,所以他更多的时候是躺着,让父母亲服‘侍’。
父母亲为他吃过很多苦,胡蛋蛋10多岁时,他想读书,父母亲就轮流驮送他出入学校,可他学习不怎么好,同学们又经常用怪异的目光看他,也就是嫌弃他吧!离他的座位远远的,看着他那双烂出了白骨的‘腿’,无不抬手捂紧鼻子。这样胡蛋蛋就更加自卑,更加没有心情读书了。结果只在小学一年级读了半个学期,就辍学了。
虽然父母亲散了轻,免去了天晴落雨接送的困难,但心里很不好受。从此胡蛋蛋就窝在家里,成为父母亲的一块心病。他们曾向当地政fu打报告,要求把孩子送‘交’社会福利院照顾,可是没有得到批准,原因是胡蛋蛋不符合条件。到社会福利院去大都是没有亲人照顾,又无生活自理能力的鳏寡孤独者,而胡蛋蛋的父母健在,照顾身体残疾的亲生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理由向政fu推卸责任。
胡蛋蛋到了30多岁的时候,其父母也都年纪大了,他们非常忧郁,除生下了胡蛋蛋,就再也没有生育。
胡铁匠那次打铁,一锤下去,铁片砸飞,他的左眼不幸被击伤,眼珠就掉出来了,送到医院抢救,还是没保住眼睛,做手术后,胡铁匠就少了一只眼。
出院那天,漆三姑为给破相的丈夫遮丑,还特地给他买了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从此胡铁匠只剩下一只眼睛,需要保护,就不再打铁了。
在胡铁匠住院的日子,漆三姑把几乎是半瘫痪的胡蛋蛋托付给邻人照顾,邻人只每天三餐,送些饭菜他吃,其他也就不管。..以至那么热的天气,胡蛋蛋半个多月没有洗澡,也没法洗澡。胡铁匠出院回家时,还没有进家‘门’,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这样胡铁匠回家的头件事,就是给胡蛋蛋洗澡。
家里出了这种变故,漆三姑从心里上接受不了,尤其是丈夫不再打铁,收入骤减,买这也钱不够,买那也看着办,久而久之,她忧郁成疾。面对丈夫失业、孩子瘫痪,漆三姑几乎崩溃了。那次邻里一个好心人劝她不如把胡蛋蛋送到福利院去,因为他们做父母的毕竟年迈了,百年之后,胡蛋蛋的生活没有着落,不如早点依靠政fu,将他送到福利院去,让他慢慢习惯福利院的生活。
这样,漆三姑偶有喜‘色’,买两斤‘鸡’蛋打成包,作为礼物送给附近中学的一位老师,请他写一份胡蛋蛋申请投靠福利院的材料‘交’给地方民政部‘门’,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批下来。
漆三姑不冷静,忿忿然就去找民政办,其工作人员说,有人反映,你家男人长年四季打铁,有多年的积蓄,还将儿子送到福利院投靠民政不妥,群众会有意见。漆三姑解释,以前我丈夫是在打铁,现在一只左眼坏死了,再没有打铁了,以前一点积蓄都因治病‘花’光了,现在我们的年纪老了,儿子生活不能自理,请你做点好事,批准我儿子进入福利院,我们将感恩不尽,将来死也瞑目。
工作人员不冷不热地说,这个要研究,我一人不能决定。你先回去吧!
我几时再来找你嘞?漆三姑像‘逼’驾似的盯着他问。
工作人员讲,那说不定,你过十天半月再来问吧!
十天半月后杳无音讯,漆三姑对孩子是否该到福利院去的事已经心灰意懒。那次,胡蛋蛋也吵嚷着要到福利院去而没去成,就此胡铁匠与漆三姑吵了一架。胡铁匠埋怨漆三姑办事没有效率,上次找人写一份申请,还‘花’钱买‘鸡’蛋送人,这事儿还是泡汤了;漆三姑反说胡铁匠不管事,儿子能否到福利院去应该由他去民政部‘门’争取,再说,自己已经为这事跑了,倒底能否成功,是民政部‘门’的事,她已经作了努力。胡铁匠承认是该自己为儿子去跑,他没有出‘门’。这会儿就指着自己那只坏死的尚未戴墨镜的盲眼说,我都这个样子了,不愿意出‘门’,你好脚好手,五官健全,出去办事不比我更有信心吗?这话问住了漆三姑,她不再反嘴,又出‘门’跑路赶到民政办,其工作人员告诉她,这事儿还没有定下来,你先回去等着吧!
漆三姑回去后,胡铁匠也不看她的脸‘色’,第一句话就冲着她问,三姑,儿子的事办好没有?
漆三姑沉默良久才说,这事还在拖,也不知么时候能够办成。
胡铁匠一跺脚,眼珠立得牛卵子大,吼道,你也太没有用了,民政办不答应办好你就不要回来。
漆三姑瞪了他一眼,然后走进卧室把‘门’重重一掴,说了一句,你以为那么容易,福利院是你家开的?
胡铁匠对刘三姑不好好回答的态度十分不满,他跟过去,把‘门’一推,没有开,但他是打铁的,平时抡大锤有劲,肱二肌长得鼓鼓的。这会儿,他在气头上把手往后一缩,继而一掌推出,竟然把卧室的‘门’推得“咔嚓”一声“炸”开了,一看‘门’上的闩子被强行掰断了。
漆三姑知道丈夫鲁莽,正要躲闪,却来不及了,胡铁匠赶过去照着她的左脸就是一巴掌,漆三姑双手捂着一阵麻痛的脸忿然往外冲,出了房‘门’,她才哭泣着嚷道,你这个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