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蕊返回屋里,走进自己的厢房,稍作清理,尤其清除了刘三桂让她献出了chù_nǚ贞操的痕迹,她把那一团见了红的床单拉下来挽在手里走出房门,丢在盆里盛些水适量撒些洗衣粉泡着,又回到厢房把看上去并未污染的盖被叠成一个方形,放在揭去了被单的被絮上。出去到另一间房和依然暖在被窝里,但已经醒来的母亲打个照面,便出门上班去了。她走出正门时,总是把打开的门扇合上,才放心离开。因为要是敞开着,外面的冷风吹进来,母亲就会咳嗽得更加厉害。
中午,陈蕊才走进食堂,就听到背后有人叫,蕊妹。听起来既亲切又熟悉,她估计是刘三桂来了,回头看果然就是他。刘三桂说,你不知道吧?我本来想买一把双管猎枪的,可现在他们有规定,那就是要出示当地派出所开具的可予购买猎枪的证明。可是我没有,要是找当地派出所办理,也有难度,因为现在一个村只允许一个猎人持证使用猎枪,以防御或猎杀侵害庄稼的野物,我们村的李仁有一把双管猎枪。这下我想是不是断了财路?听你说在城关福利纸箱厂可以找一份事做,蕊妹,是不是帮我在这里找一份事儿做呢?那样我们可以长期……刘三桂的话没说完,陈蕊知道他要说什么,嘴里“嘘”一声,示意他不要讲了,他要说的后半句就是“在一起”。
陈蕊见他来了,只好又打了两份饭菜,吃过饭,陈蕊说,这样吧!你先回去,我跟你找到事儿再通知你来。刘三桂抹一抹刚吃过饭菜的油嘴说,你怎么个通知法?
我不就是亲自到浮屠镇去找你?陈蕊边送他出门边回答。
蕊妹,我等候你的佳音。刘三桂看着陈蕊深情地说。
回到家,刘三桂总是想念陈蕊,在情感方面自然对妻子翟树珍冷淡了,但他表现得不是太明显。翟树珍甚至没有感觉到,即使在晚上做那个事儿丈夫不投入,她也以为是丈夫人到中年有些阳萎而力不从心,所以从来没有埋怨过他。
三天后,刘三桂又要进城,去之前,与以往不同,有些爱讲究了。在镜前梳了头,还搽上香脂。妻子说,你这么年纪了,还讲小伙儿?刘三桂正一正衣襟说,现在都要讲形象,要不出门一副窝囊相人家瞧不起,事情都不好办。妻子宁可相信他是实话,也不作他想。
这次进城,刘三桂还把家里的一只才开叫的紫公鸡捉去了。妻子也相信他的解释:他前几天进城本来想购回一支双管猎枪打猎的,可是不成,他就说要到城里找事做,找事做先要找熟人,找熟人就要打发,拿什么打发?把乡下的土特产——他家里的紫公鸡捉去送人作为酬谢当然不错。
而妻子又怎么知道其中的真相呢?他把紫公鸡捉去却是送到陈蕊家,还顺便在街上买了几个肉包子,用食品袋封装得挺严实,到她家打开时还热气腾腾的。陈蕊不在家,他让陈蕊的母亲趁热吃了两个,他吃了三个,就当一顿中餐,也算填饱了肚子。他做陈蕊家的准女婿,陈蕊的母亲还不太清楚,可来到屋里,面对这个老人,他嘴乖地喊妈。
老人当然高兴,她说,陈蕊晚上回,你肯等不肯等?不肯等,就到厂里找她。刘三桂说,我就在这里等。他是说等,并没有枯坐,而是把送来的紫公鸡杀了,就陈蕊家的炊具烧了开水给鸡搴了毛,再剖开鸡身,掏了内脏,该丢的丢,该留的留,把可食用的内货放在一边,待会儿剁好了鸡肉,一起放在煤炉子上的炖锅里炖。里面放了粉丝、香菇,炖了近两三个小时,鸡肉炖烂了,满屋子弥漫着一股鸡肉香味。
天黑下来了,陈蕊一进门就说,咋这么香?睁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刘三桂来了,他正脸带微笑地迎上来说,没有想到吧?我把乡下自家唯独的一只紫公鸡捉来杀肉吃,为的是犒劳你。陈蕊看门旮旯的撤箕里堆放着黏糊糊的一堆鸡毛,便更相信那炖锅里炖的是鸡肉。陈蕊低声问,你为什么要犒劳我?刘三桂便凑近她耳朵用气流说,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我不犒劳你犒劳谁?再说,我太想念你了,带个礼物来见你哦!这比送玫瑰花要实惠多了,我是个爱讲实惠的人。他的气流语又变成了话音。
宵夜后,刘三桂挺勤快,还帮着洗锅碗,真的就成了地地道道的准女婿。陈蕊的妈妈当着陈蕊的面伸出拇指夸讲他,嘴里还吐出了两个简单的字,不错。刘三桂一听,心里美滋滋的,他望着陈蕊一笑说,我得到了你妈的肯定。
陈蕊略走近他低声而坚定地说,不能说你妈,就说妈。刘三桂不停地点头。他见陈蕊拿着脚盆到火塘边筛铜壶里的热水,便走过去很取巧地帮着端起来问,是不是给妈暖脚?陈蕊说,当然是,不用你端。刘三桂说,给一点机会我孝敬老人不行吗?
说着,他已将大半脚盆暖水送到老妈面前。老妈坐在椅子上,脱去鞋把露出的骨瘦如柴的双脚伸进脚盆里泡,她感觉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便说,你这个后生可真不错,我一生没有生儿子,要是有你这么个孝顺儿子才好哦!刘三桂说,我和蕊蕊好,就把我当您的儿子吧!我也愿意当您的儿子。老妈说,那就好!这可是我哪一世修来的福哦!这么说,刘三桂听起来顺耳顺心,像受到了鼓动,他干脆蹲下身子给老妈擦脚、揉脚;水变凉了,他又将老妈的脚轻轻地托起来,叫陈蕊加些热水,恰到好处,不凉不烫,老妈又泡了一阵子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