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的菜园离屋后100多米,就在后山之麓。..母亲提着竹篮走到菜园绿葱葱的莴苣地畦时,发现一只甲虫,驮着另一只甲虫爬行几步,从后面赶来的一只大一点的甲虫,快步追上,将被驮在上面的甲虫拱翻在地,趁此之机,它后来居上,爬上了贴着地面行进的那只甲虫背部,取代了开始那一只的位置。
母亲对这个情景不太经意,可在摘时鲜蔬菜放入竹篮时,竟然莫明其妙地考虑看到的这情景是吉利还是不吉利?她没有考虑出一个结果,就摘满了一竹篮蔬菜,踏着由弱到强的晨曦之光快步回返。
镇上的花木盆景公司坐落在磨盘山下,有一片5000亩的花木盆景,10个员工中每两位看管1000亩,花木盆景的销售由公司总经理马日光的儿马红辉负责。
那天,镇上花店里的花卉都是从这里进的货。刘雪的妈妈杨琴韵就在这个公司打工,她每天下班之前都挑一些颜色上好的鲜花带回去摆在花店里销售,可是她只在公司记个账,没有付钱。到了月底,马红辉把账一算,将应付杨琴韵本月工资500元扣除作抵花卉购进款,还不够,还有300元的缺口。当杨琴韵再次以记账代销的方式准备购进鲜花放在自家花店卖时,马红辉很不客气地阻止她说,杨嫂,你上个月还欠300元的购花款未还,这个月不能拿了,除非你付清欠款。
杨琴韵凤眼一瞪,说这个我认账,不过,我现在没有钱,你何必那么死心眼儿,我还是公司的员工呢?这一点方便都不给?马红辉说,我作为买方在外面进货,钱不够,卖方照样不会给方便。至于你是公司员工,就赊购来讲,给不给予你方便是两回事。杨琴韵语塞,很落寞地走了。
当天晚上,杨琴韵是空手回来的,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带些鲜花放在店里代销。刘雪本想开口问她是怎么回事,见她绷着脸,便走近中年男人低声说,爸,妈妈今天没有进花,我们明天卖什么?她爸正在门前打扫剪落的花叶垃圾,忽然抬起头,望着扑打身上灰尘的杨琴韵说,唉!今天怎么搞的?杨琴韵一语中的地讲,我们花店欠花木盆景公司300元钱。不把钱还清,花进不来了。刘雪这才明白妈妈为什么脸色不好看。
杨琴韵自言自语地说,看来,这个花店生意做不下去了。丈夫也并不想到要偿还那300元钱,其实家里300元流动资金还是有的。他说,能不能到其它花木盆景公司赊货来?杨琴韵说,镇上就只有马日光一家,外地有花木盆景基地,人不熟,哪个原意赊?刘雪说,妈,爸,反正欠人家货款,还了呗!杨琴韵对丈夫说,刘家欢,把欠款还了吧!刘家欢向来有些痞,他说,能拖则拖,万一不能拖,就还了欠款。杨琴韵说,不能拖。刘雪也赞同妈妈的意见,刘家欢看一看女儿,又望一望杨琴韵,然后扬起脖颈,像在对着天空说,我看这样,明天叫雪儿去找马红辉赊货,雪儿第一次找他,他说不定买账。杨琴韵说,很难说。刘家欢走近刘雪说,你明天去试试。杨琴韵也帮腔,要她去试试。刘雪说,我不认识马红辉,他会买账?杨琴韵说,我明天带你去找马红辉,看你有没有本事赊货来。刘雪心里没底,要求父母把300元钱给她带在身上,如果说不好,就把欠款还了,免得误了店里的生意。
那天早晨,郑圭把母亲给她一篮菜拎在手里兴冲冲地往镇上赶,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个花店,可是没有开门。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怎么没有开门呢?他心里陡生疑惑,来到花店门口等了许久,才听到店里有脚步声,猜想是刘雪来开门,门果然开了,可不是刘雪,而是刘家欢——她的爸爸。郑圭不想和他说话,拎着一篮菜走开,不知往哪儿去好,东张西望地走了几步,最后决定到一棵离刘家花店不远的梧桐树下遮阴歇歇,其实这是次要的,主要是在这里一眼就可以望见花店里的一切,如果发现刘雪出现,他会马上赶过去,把这篮时蔬鲜菜送给她。可是等到中午还不见刘雪出现在花店里,他有些着急,便让一篮菜放在这里,自己空着手走到花店门口问那个在花店内磨磨蹭蹭摆弄着花卉的刘家欢,继而鼓起勇气问,刘雪上哪儿去了?我想找她有事。
有什么事跟我说,她和她妈到镇上花木盆景公司去了。刘家欢回答后,期待郑圭讲个明白。
郑圭却缄口不言,刘家欢看他一眼,有点面熟,便说不知她中午回店不回店,下午是要回店的。
郑圭边支吾着边离开,到了梧桐树下,打算到镇上花木盆景公司去找刘雪,但又感觉不妥,把这一篮菜拎到那里给她,她肯定不会要。郑圭一想,还是在这儿等。
中午的太阳把梧桐树影压得很短,到了下午又拉长了,也就是说郑圭又在这里等候了两个多小时,眼睛时而朝花店瞅,还是不见刘雪的影,他有些烦躁,篮里的菜也有些蔫了。
在郑圭的家里,母亲见他中午没有回来吃饭,下午直至太阳西斜,郑圭还没有回,她就打算到镇上去找儿。到了镇上太阳已经落山了,母亲直接走向花店,一眼就看见郑圭和刘雪正在交谈什么,拢了花店,母亲看见她早晨弄的一篮时蔬鲜菜,现在都有点蔫了,却还放在郑圭的脚边。她便来到郑圭的背后,也不顾及他们谈些什么,突然提高嗓门说,郑圭,你怎么还不把这篮菜送给这家花店,这可是我的一份心意。
郑圭麻利转过身,还没有回答,刘雪就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