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觉法师不再指责他们,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人生苦空无常。现在智真已成残疾,再让他还俗回家,估计他的父母也都厌倦服侍,我们决不能把这个负担转嫁给他的父母。觉缘走过来对空觉法师说,长老,癸姑施主现在咋不来服侍他了?
癸姑做了人家媳妇怀孕在身,不能上山了。空觉法师穿过寺院场地,抬眼望着智真所住的宿舍,可是隔老远就闻到一股腥臭气味,正要说什么,觉缘却先开口了,长老,服侍智真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说着,他从腰间束带上抽出一把镰刀在空觉法师面前一晃:我要下山到湖边割些干枯的菖蒲来,放在智真住的房间点燃,熏一熏秽气,要不,我就是给他送斋饭,也不愿意跨进门去。
觉缘,就照你说的做,算你积功德。空觉法师赞许地讲。
尽管秽气难闻,空觉法师还是走近了智真的宿舍,他抬起宽而圆的僧袖捂住鼻子,朝铺上躺着的变得木纳的智真说,从今天开始,由觉缘来照顾你。唉,你怎么现在佛也不念了?
智真瞪大眼睛看着空觉法师说,这里脏,念不下去。
你就在心里念,不念出声来。空觉法师一说,智真的嘴就动,可能是默念阿弥陀佛。可是空觉法师一走开,他的嘴就不动了,许是停止了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