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条条高悬,哭声震天,奔流城远离大街的一处院子内,灵棚已经搭起来,两架棺木摆在灵棚内。
哭的都是被张怀丹赶出来的、对张怀鼎、张宝父子忠心的奴仆下人,也有小妾、丫鬟之类。
他们知道现在的新主子的性格不太好讨好,因此一个个都哭的无比大声,唯恐新主子听不见或者不高兴。
张玉披麻戴孝,此刻却并没有跪在灵棚内,而是坐在屋内沉着脸看着眼前点头哈腰的三个人。
“张玄原来来过奔流城?”
邓云霞有点谄媚地点头:“是,张玉师兄,他的确来过奔流城,当时我们还和他有过冲突。”
“什么冲突?”张玉冷声问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邓云霞将健硕的身体闪开,露出身后的邓开山、邓飞宇,“这是我大哥邓开山,这是我侄儿邓飞宇。今天我带他们来见见您这位武道天才。”
“这件事要从我侄儿邓飞宇和奔流城一个炼丹家族牛家的恩怨开始说起。说起来我这个侄儿,他是一等一的心肠好,可以说是乐善好施、急公好义,人送外号‘及时雨’……”
张玉沉着脸拍了一下桌子:“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好好说!说张玄这个狗贼为什么来奔流城,又来奔流城做了什么!还有,奔流城内有谁是和这个狗贼是关系好的?”
“是是是!”
邓云霞急忙改口:“张玄这个狗贼!张玄这个狗贼就是奔流城牛家请来的外援,我们当时和牛家立下约定要比试炼丹,我们请来的是成名已久的三品丹师蓝大师,而张玄就是牛家请来的炼丹师。”
“张玄来奔流城就是为了比试炼丹,比完炼丹之后他就回去了!”
“牛家?”
张玉的脸色冷漠:“这个牛家你们知道多少?要不要我出手将这个牛家灭掉?”
邓云霞连忙赔笑:“这个就不劳张师兄您费心了,小小的牛家,早已经被我们收拾了。”
“你们收拾了?”
张玉这才诧异地看向邓云霞,没想到这丑的如猪、壮的如牛的外门弟子竟然还有这样的本领,竟能够对付一整个家族。
再想到自己竟然前往乱山城,无功而返,心中难免升起一股迁怒来。
连这种如猪狗一样的外门弟子,都能对付一个炼丹家族!
张玄这个狡诈的狗贼,简直让我丢尽了脸面!还有华轻虹,乱给我自作主张!还有候通,一路上捣乱不敬,简直该死该杀!
“没错,张师兄,牛家现在已经名存实亡,纳入我们邓家的管辖统治。”邓云霞笑着说道,“这个家族自然是不可能再令师兄你感觉烦恼了。”
她自然不知道张玉这时候心中所想的事情,更不知道她这么一说,在张玉心中又生出一股不悦来。
这邓云霞在向我炫耀压服了一整个家族!
哼,我虽然不能压服一整个家族,却能压服你这个区区的外门弟子。
“好,很好,你做的很好。”张玉心里带着怒气,不动声色地说道,“张玄来帮牛家,你们把牛家收拾掉了,也就是说张玄比试炼丹是输了。”
“我早就知道这狗贼除了伶牙俐齿、花言巧语之外一无是处,果真就是如此。”
邓云霞和邓开山互相看了看,眼神互相示意。
说不说张玄实际上把我们和蓝大师赢了?
你傻啊,说个屁!说了这件事,他又得追问张玄为什么赢了牛家反而没保住,再说下去我们和张玄联手收拾牛家的那点事就露馅了!
也对,这个张玉师兄是内门弟子,一脸苦大仇深、见谁都想砍一刀的模样,得知这件事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恨恨地咒骂张玄几声之后,张玉又看向邓云霞、邓开山、邓飞宇三人:“邓云霞,你是五华宗外门弟子,战体是黄阶一等,一辈子都无法进入内门,是这样吧?”
“的确是这样,张师兄。”邓云霞嘴角抽了抽,感觉张玉这话就像是抽自己耳光一样。
“既然这样,你们邓家又在奔流城有了基业,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张玉沉着脸说道。
邓云霞大喜,心道终于来了:以前自己在门内攀不上什么内门弟子,那是因为自己战体低劣,年龄太大,又毫无姿色可言,这才根本没有人理会自己的讨好。
现在这个张玉带着棺材、手下来奔流城安家落户,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可就多了,只要把他这个家给安顿好了,以后还愁不能和他拉近关系?
张玉要给的机遇,想必也就是这件事。
在邓云霞期待、欣喜的目光之中,张玉冷冷说道:“你们三个,去给我爹披麻戴孝,把今天的丧事发了,我以后武道大成,有什么神功秘法、神丹妙药,会酌情赐给你们一件。”
“到时候,就这一件,就足以让你们子子孙孙仰望,受用无穷了。”
邓云霞、邓开山、邓飞宇三人皆是感觉都呆成了石头雕刻。
什么?
让我们披麻戴孝?这什么机遇?平白无故多了一个爹?
回过神来,邓云霞暗骂张玉混账王八蛋,笑着说道:“张师兄,您既然开口,我们是断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但是您想啊,老爷子他毕竟是您的父亲,我们三个算是怎么回事?”
“怎么?不愿意?”
张玉的脸又沉的跟阴天下雨一样,都快要黑了:“瞧不起我给你们的东西?还是贪心不知足?”
“张师兄,这跟贪心不贪心实在没有多大关系。”邓云霞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