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琉璃瓦,狰狞的瑞兽雕像坐在屋檐角,虎视眈眈地盯着下方。
这是大乾国的都城乾元城的正中央,也是皇宫所在。
一座座宫殿房屋排列着,极尽富贵奢华,更有皇室的尊严权威。
两列青色衣服的护卫从枣红色的宫门整整齐齐地排列到议事殿门口,一个个神情郑重庄严。
议事殿内,黑色、紫色、金色袍服的官员们依次排列,黑色袍服的品阶较低,紫色袍服的都是朝廷大员,金色袍服的则是有王爵的君王、亲王、异姓王。
诸多站立的官员之首,摆着一张椅子,椅子上是一个穿着金色袍服的男子,双鬓微白,面上却红润的很,丝毫没有皱纹。
他端着一盏清茶,正慢悠悠地品着茶。
而在更上方的正中央,年纪轻轻的大乾国皇帝正坐在雕龙座椅上,带着玉冕王冠,身旁是一个干瘦的小太监。
“陛下,梁国使者昨日又来找臣抗议,言称我国某些不法之徒游荡在两国国界之间,掳走不少女子,希望我国能够派出高手,配合梁国将这群不法之徒一网打尽。”
一名白发苍苍、穿着紫色袍服的老者躬身说道:“以老臣之见,此事的确应该有一个答复,既然是横行不法之徒,就当派出朝廷高手,配合当地城防军、梁国军队一同剿灭。”
那面容苍白,带着一点不健康红晕的少年皇帝听到这话便点头:“左学士所说的确有理,如此办理……”
迟疑了一下,看向群臣:“众位爱卿,这样办理可否妥当?”
群臣默然,没有回应。
少年皇帝张了张嘴,无奈之下又看向端着茶水、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男子:“海郡王,如此可行吗?”
海郡王缓缓将茶水放在一旁,一名侍卫连忙从大殿一侧跑过来,将茶水捧在手掌之上,恭恭敬敬跪下为他举着茶水。
“皇帝,梁国和我们大乾国是世仇,你来我往互相攻伐也不止一次。他们说的话,我看一点也不用相信。”
“况且,就算是有我国的人去梁国抓几个女子,也是壮国威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非但不应该管束,更应该值得高兴。”
少年皇帝有些吃惊地张口:“海郡王,这恐怕……”
“恐怕什么?难道梁国现在还有胆子来和我们国家开战?”海郡王不以为然地说道。
白发苍苍的左学士连忙说道:“海郡王,话怎么能这么说?两国之间本不该说这种意气用事的话,更何况那股非法之徒,非但戕害梁国女子,也戕害我大乾国的女子,而且丝毫不比梁国女子少,这怎么能是壮国威的事情?”
“你看到他们戕害女子了?”海郡王反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些女子是被他们害死了?难道你是他们同党?”
左学士目瞪口呆:“海郡王这话从何说起?我只是就事论事,这种败类掳走女子难道还有好事不成?”
“就事论事,你又不是亲眼所见,哪来的就事论事?”
海郡王不以为然地说道。
左学士还想再说话,他不耐烦地挥手:“好了,此事不必再议。梁国的人有本事剿灭就让他们自己剿灭,没本事就让他们使者等着吧。一股小贼而已,还值得派使者来大惊小怪?”
“这……”
左学士简直说不出话来,只能叹了一口气,摇头不语。
少年皇帝也只好有些干巴巴地说道:“就依海郡王所言,让梁国使者等着吧。”
接下来,又有一些大臣开口禀报大乾国内大小事务,皇帝先听一遍,和大臣商量对策,海郡王有时插话两句,要么让对策重新商议,要么干脆就把对策废掉。
大臣们一个个都听凭吩咐,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陛下,西南二十八城的乱山城一前一后送来两封信件。”一名大臣开口说道,“乱山城城主杨岳,不知被什么人杀死了。”
少年皇帝连忙问道:“什么人做的这种事情?竟敢杀害朝廷派去的城主?”
海郡王道:“皇帝真是多余一问,这乱山城的人也不知道凶手是什么人,自然是希望朝廷派高手过去缉拿凶手,顺便委派新城主过去。”
皇帝的脸上立时闪过一抹怒色——你再是权倾朝野,怎么敢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来说朕!
不过,这点怒色迅速抹去,他心中升起的更多则是担忧和无奈。
海家自从五代皇帝之前便武修天才屡屡出世,皇室不得不每次皇帝继位都任命海家为顾命大臣,否则新皇便坐不稳帝位。
到了三代前的皇帝,海家就已经拥有了世代承袭的郡王之位。而到了自己这里,这个海郡王已经大模大样,每天坐着上朝,坐着议政,比自己这个皇帝还要一呼百应、威风凛凛。
假如仅是如此,少年皇帝也和这权臣勉强相处的下去,无非就是戒急用忍,熬死这家伙罢了。
偏偏少年皇帝从小体虚,习武天赋极差,而海郡王的儿子海公子又被不少人传出流言,说他有“天日之表”。
这等流言,将他这个皇帝又置于何地?
一想到这里,少年皇帝就感觉心内发寒,对海家再也无法有一丝一毫的放心。
忍着心头的担忧与不快,少年皇帝挤出来一个笑容:“海郡王此言说的是,那乱山城就依照海郡王所说办理。”
海郡王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又问开口说话的大臣:“杨岳此人是什么修为?又是为什么被杀?你们可有点眉目吗?”
那名大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