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起成央,刘晴眼下最为关注的,反而还是齐植与徐乐这两位曾经的部将……
“公主殿下!”可能是终于再次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主公,齐植与徐乐面色激动地叩地抱拳,出言呼唤。
“齐植、徐,然而当张口之后。刘晴却愕然地发现,她竟是说不出哪怕一句话来。
想当初在湖口起事时,挥手间十余万兵马,然而仅仅四个月,太平军分裂,梁丘皓战死、杨峪战死、六神将名存实亡,就连她刘晴,亦陷身在周军营中,沦落为周军的俘虏……
曾经堂堂的太平军之首。如今沦落为周军的俘虏,虽说兼着什么代军师的职务,但天知道何时会被削职?
虽然刘晴能够肯定,以谢安与梁丘皓的关系,势必会保她性命,甚至于,还会照顾她下半辈子衣食忧。
但问题是,纵观整个天下。或许就只有谢安与梁丘舞对她心存善意,撇开他夫妇二人不谈。究竟有多少人憋着劲想弄死她?
甚至于,就连长孙湘雨或许也有想铲除她的心思,毕竟她刘晴是唯一一个能堪堪威胁到那个女人的人,刘晴才不信长孙湘雨会袖手旁观,坐视她成长。
何其可悲!何其可叹!
“咳!军师,外面风寒。不如到屋内细谈!”似乎是注意到了刘晴俏容上那一抹挥之不去的哀伤,成央心中微微有些不忍。毕竟刘晴撇开智谋不谈,本身也仅仅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罢了,尚为过及笄之龄。
“唔……”成央的善意,让刘晴心中微微一暖。只见她长长吐了口气,回顾齐植与徐乐说道,“齐植、徐乐,屋内细说,可好?”
“是!”齐植与徐乐低头抱拳。
于是乎,刘晴将齐植与徐乐二人请入了她居住的小屋。在吩咐士卒奉上酒水饭菜后,成央便抱剑立在刘晴身后,既是护卫着刘晴,同样也监视着她。
忽然,成央好似注意到了什么,疑惑地望向齐植与徐乐,毕竟他二人一直盯着他观瞧,不过眼中却并没有什么歹意,这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他哪里知道,齐植与徐乐二人是从他抱剑而立的举动想到了某位太平军大将,想到了那位刘晴曾经的亲兵统领、天府军主帅,同样也是齐植与徐乐除梁丘皓外最尊敬的太平军士卒。
“杨副将的骸骨,末将葬在南岭了……”坐下后足足半响,齐植毫征兆的一句话打破了屋内沉重而诡异的气氛。
“这样啊……”刘晴应了一声,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也不知是否是看出了刘晴的为难之处,齐植不等刘晴细问,自顾自说道,“那日,末将作为绝生谷的奇兵之一,准备按照计划前后夹击周军,结果……不出公主殿下所料,长孙湘雨在我军必经之路上设下了伏兵,末将不敌,只得撤退,顺便将那支伏兵引向南岭……山路崎岖难行,为保麾下士卒,末将只能草草将杨副将埋葬在南岭之上,望公主殿下赎罪……”
“唔……”刘晴点了点头,忽而咬咬牙低声问道,“将士损失情况如何?”
齐植闻言长长吐了口气,低声说道,“严邵军全军覆没,他本人被周将廖立所斩……楚祁亦是全军覆没,三千余人皆死在李景军铁骑之下……姜培,据说他本人力敌周将齐郝,曾一度成功将其逼退,后率残军遁入林中,以林木为掩护,与齐郝纠缠游斗,然而那齐郝却在林子四周放火,活活将他烧死在林中,尸骨存……杨华为马聃所斩,摇光神将严磊被一名赤甲将军所斩……”
“……”刘晴只听得双肩微颤,脸上露出一副痛苦之色。
望了一眼刘晴,齐植继续说道,“唯独……唯独末将与徐乐逃过一劫,徐乐撞到了周将苏信,后者不及徐乐勇武,并不敢过分紧迫,因此让徐乐有机会遁入南岭,至于末将,则是碰到了周将张栋,张栋老成稳重,不欲与末将拼命。因此,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末将倒也能领着千余败兵,逃往南岭……”
“这样啊……”刘晴闻言长长叹了口气,平日里也算是能说会道的她,这会儿仿佛只会反复说这三个字。
“绝生谷一战。我军……败了么?”齐植语气颤抖地询问着刘晴。
刘晴闻言浑身一震,半响后默默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不及长孙湘雨!”
“呼,这样啊……”齐植闻言吐了口气,表情意外地轻松起来,在目视了一眼刘晴后,忽而低声说道,“陈帅呢?”
“……”成央下意识地望向了刘晴。毕竟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刘晴对梁丘皓的感情。
只见刘晴闻言后浑身颤抖,双手死死攥着衣摆,咬牙艰难说道,“当时我军被周军堵死在绝生谷,前后长孙湘雨秘制的十架机关连弩与五千弩手,后有山崖上数千弓兵,为救我杀出重围,陈大哥与三百天府军将士浴血奋战……期间。陈大哥身中弩矢数十支,鲜血流尽。力气不支,终……终在江陵城北二十里的林中过世……”
“陈帅……连陈帅都战死了么?”齐植眼中露出浓浓哀伤,摇摇头喃喃说道,“如此,我太平军已倾尽所有了……”
在他身旁,徐乐死死捏着拳头。眼中怒色越来越浓,不过却未发作。
“抱歉,实在……抱歉!”紧咬着嘴唇,刘晴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