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绑……
酒店大堂的音响里传出婚礼序曲的乐声,一袭白色婚纱的乌仁图娅挽着父亲,从二楼楼梯上一步步走下。
新郎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她笑,同时伸过一只手。
乌仁图娅恍惚间,把他看成了另外一个人,穿着高跟鞋的脚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稳。
幸亏父亲在旁边扶了她一把,这才没当众出丑。
新郎接过乌仁图娅的手,小声道:“小心一点,刚才是不是差点摔了?”
“嗯,起来太早了,有些累了。”乌仁解释了一句。
两人牵手走过红毯,在两边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走上前方的小舞台。
“新娘好漂亮!”
“那当然,人家是专业的舞蹈老师。”
红毯两侧的人议论纷纷。
乌仁图娅笑靥如花,频频向两边转头致谢。
她的头转向右边时,突然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整个身子一僵。
新郎觉察到不对,扭头看了她一眼,他以为乌仁图娅真的是累到了。
站在乌仁图娅后面的黎欣却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也看到了玻璃窗外站立的那个大个子。
同时她也看到站在旁边的张满和党爱群。
何玉柱怎么来了?他想干什么?
这个念头闪电般从黎欣心头袭过。
只是她现在是伴娘,要陪在新娘左右,走不开。
黎欣焦急的在人群寻找,终于,她看到了站在舞台下方一角的方锦。
在新郎新娘走上舞台后,黎欣靠近方锦,低声说了句,“方老师,乌仁的初恋男友来了,就在外面和我家那口子站在一起,我走不开,你出去看看,千万不要让他做傻事,这可是乌仁的婚礼……”
“好!”方锦痛快答应下来。
她快步走出酒店,来到那三位身边。
张满和党爱群知道她的来意,都有些尴尬,“方小姐,这是我们寝室老八,他说只是看看乌仁的婚礼,看完就走。”
何玉柱低下头,冲方锦咧了咧嘴。方才通过张满的介绍,他已经知道方锦的身份了。
“方小姐,你放心,我胆子小,做不出抢婚那种事,我只是想远远看她一眼,就这么简单。”
方锦看着这张看似沧桑但实则稚嫩的面孔,突然心烦气躁起来,她里拿出绿摩尔,又感觉这种烟不够劲。
“你们谁带烟了,给我一支。”
何玉柱一愣,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两块多钱的红梅,“我的烟不好,如果……”
方锦不等他说完,接过烟盒,抽出一根直接点上。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我理解你,你只是……想远远的看上乌仁一眼,就算为你的爱情也好,青春也好,画一个句号。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困扰,因为你的贸然出现,乌仁的心情会变得很差,今天可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你别让她提心吊胆好吗?”
何玉柱沉默良久,“好!”
他转身就走。
张满和党爱群冲方锦笑笑,快步跟上。
方锦站在原地,抽完这支烟,直到看不见他们三个的背影后,才回到酒店。
“走了?”黎欣偷偷问了一句。
方锦点点头,“走了。”
“哎!其实老八也挺可怜的,大姐的心挺狠。”黎欣叹了口气。
方锦没说话。
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谁可怜,谁残忍,外人又怎么说的清。
她抬起头,看着舞台上强作欢颜,正和新郎喝交杯酒的乌仁图娅。
不知道此时的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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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柱大步流星在前面走着。
张满和党爱群气喘吁吁在后边紧跟着,张满的司机开着车在更后面跟着。
“老八,你走慢点,你这大长腿迈一步顶我们两两步,你慢点。”
何玉柱终于停下脚步,哈哈一笑,“这才毕业三年,你两的体力就这么差了?走,我请两位哥哥喝酒去。”
张满故作不满,“到盛天了用得着你请客吗?你就说地方吧!我请你。”
何玉柱摩挲了一下下巴上的胡子茬,“那就东大二食堂,要个单间,要几个单炒,上学时舍不得花钱,今天咱们也报复一下贫穷。”
张满很高兴,何玉柱还知道开玩笑,这就说明他状态还可以,没受太大刺激。
“走,上车,今天咱们哥三去东大重温青春。”
东大二食堂是对外食堂,随时对外营业。哥三要了个单间,张满点了一桌子菜,又要了几瓶啤酒,何玉柱却不满意,让服务员拿了一瓶白酒,关上门,哥三开始喝上了。
昨晚把何玉柱接下火车,党爱群和张满也没敢问他的近况,现在见他情绪还算正常,党爱群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还行,我妈的身体还算稳定,我也新交了个女朋友,在我们林场食堂工作,做的一手好菜,你们没看我更胖了吗?”何玉柱一口下去,半杯白酒没了,“这都要感谢七哥啊!他让我在林场帮他收购木耳蘑菇山菜,有多少要多少。靠这个,我每年都能挣一笔钱,有了钱,我妈的病才控制住。我知道他是可怜我……”
“你想多了。”张满突然打断他,“这事我最清楚,每到节假日,公司都要给一些部门和生意伙伴送礼,你寄过来的那些东西都被做成礼盒送出去了。老七是在帮你不假,但即使不从你那里买,他也会从别的地方买。”
“这样啊!”何玉柱长出一口气,“那真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