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转醒之后眯着眼睛摸了摸身边的床位,歌天涯怔了怔从床上爬起,拍拍自己睡得满是红晕的脸颊掀被子下床。躺了许久加上昨夜的激情,两腿酸软不堪,甚至浑身都不大爽利。有点像许久没锻炼后跑完八百米第二天早起的感觉。

“醒了?”清冷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歌天涯愣愣地看着逆光而入的蓝若言。

敲敲脑袋,昨夜混乱的记忆让她看着蓝若言那张正经的脸生出一种她很邪佞的错觉。脸颊微红,她拽了拽身上的衣服,低低问:“是你帮我换上的?”

“……”蓝若言瞥她一眼,嘴角微扬几不可见地小幅度地点头。

“一会儿热好的早饭会送过来。”她说完便要离开。歌天涯脑子一蒙下意识喊住她,“……你、你去哪里?”

“……城主那。”蓝若言微微皱眉,却回首看到歌天涯望着她眼底含情的模样,便有些心软温柔了几句:“好好休息。”

说完她裙裾翻飞踏着不顾一切的气势头也不回地离开,那样干脆,让怔怔坐在桌边的歌天涯生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失落。

她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有些小女人起来,可能是昨晚的亲密让她潜意识想要依赖。

可在她眼中,她是女尊国的女子,即便长得再怎么像男人……

食过官奴送来的早餐后,她胡思乱想了一阵,又发了会儿呆。大概是她起得早便帮她擦洗过了,歌天涯觉得身上并不黏腻相反与干净衣物摩擦的肌肤十分受用。

起身去城主的私人花园逛了一圈,花了一个时辰,再回来时房间里依然空荡荡的。有些失望地翻出野史看了几页,蓝国的近代史已经翻到讲述蓝国男帝的部分,那个叫蓝若烟的生平。

关于他的功绩介绍的很少,几乎没有,相反每隔几行就能看到“太后垂帘听政”,让歌天涯唏嘘不已,觉着蓝国的男帝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傀儡。

又往后翻了一页,却瞥到熟悉的名字,顿时脑海里像是炸开一般眼前阵阵发黑。

“蓝帝其胞姐,名蓝若言。此女自幼聪敏好问,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甚得先帝喜爱。然此女命亏一脉,患病早殇。”

手中卷面泛黄的书本渐渐脱离了她的手掌,歌天涯浑身都恐惧地战栗起来,她不清楚她在恐惧什么,但今早起那种不安的感觉就一直占据她的心灵。

“啪!”书本落地的声响惊醒沉睡的魂灵,她双眼无神,嘴唇无错地蠕动着疯了一般摔门而出。一路疯跑着来到城主的会客大厅,轻功避过官奴入了大厅。她平稳着呼吸,耳边发丝缓缓飘落垂在耳边。

大厅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清冷淡漠。

“不错。”

“若言说笑了,哈哈……谁不知你那未来皇后是蓝国出了名的绝色啊!哪瞧得上我安排的美人……”火阳城城主抚掌大笑,虽是这么说,却很是满意蓝若言收下了她的人。

“确实。论相貌,我那皇后略胜一筹。”熟悉的声音里夹杂了她陌生的情愫。

“此番回去,便要坐实了名分吧。”

“是。原本要迟上一个月,但……我已经等不及了。”低语如此温柔。

等不及?等不及迎娶那个男人?

歌天涯红透了双眸,一双血色琉璃定定地注视着蓝若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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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过后,城主愉悦地笑着和蓝若言一道出来。见着歌天涯,城主有几分惊讶但很快暧昧地笑笑先一步离去。

“怎么在这里?”歌天涯不语,低着头闭眸深深叹息着又正色看着蓝若言。

她依然是泰然自若,狭长黑眸目不转睛地和她对视,并不慌张并不热烈。

“你是蓝国的……?”她哑着嗓子,低低问。

“过去几年,我是蓝若烟。现在,我是蓝若言,是蓝国之主。倘若你是想问这个,那我都告诉你了。”她清冷的声音不徐不缓地说着。

“这么说,你一开始接近我是因为我是南国太女?”

蓝若言挑眉,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没错。可你不是太女。”

歌天涯红着眸子静静看着她的坦然,觉得很无力。

“那……你这次回去,要娶……”对于歌天涯模糊的字句,蓝若言清晰地回答:“是。我需要迎娶他,我需要他,我需要他背后的力量。”说完,她忽而一笑,“问完了吗?”

“……还有一个。最后一个。”歌天涯吸吸鼻子,尽管什么,似乎那个皇后只是政治联姻,但她总觉得不止是这样的。她方才那样温柔……

“你迎娶他之后,打算置我于何地?”终于问出来了。

“我的确喜欢你。”蓝若言温柔地笑开了,上前一步在她的前额烙下热烫的一吻,又后退一步叹息着看她:“可蓝若言,从来都不是为爱而生的。”

“离开我吧。”叹息的字句从她唇间溢出,那样轻巧,她淡漠的语气仿佛听不出伤痛。像是在说这颗白菜卖相不好,舍了便舍了吧。

歌天涯抬头望她,她脸上有着淡淡的朦胧的笑意,从未有过的温柔。然而她的回答却是恶狠狠地瞪着她。凶狠的要生啖其肉的目光,但她又知道她舍不得。

她亲手放置了绿洲的幻象,却又在最后无可奈何地告诉旅人那是海市蜃楼,还是去寻找真正的水源吧。然而旅人却贪婪地望着幻象,脚下生根一般。

她明明看见了清澈如明镜的湖面,看见了一片又一片绿意?这些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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