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晓华看到秋诗从夏天的办公室出来,就知道自己搞的那些把戏演砸了,她知道护士站里有好几个跟小霸王有关系的姑娘。
她在想以后可能发生的事:秋诗直接找到她,把她说的事当面对质;汇报给赵旭东,叫赵旭东收拾她。可等了半个多月,秋诗还像往常一样,主任的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难道这件事就悄悄地偃旗息鼓了?知道是她干的,秋诗就这么原谅她泼在身上的脏水?
过去下班,她都是等秋诗一起出来,中午没事的时候也愿意挤在一起,现在她总感觉秋诗在冷眼看着她,伺机找她的漏洞,把她也浇上一身脏水。
难道是小霸王没有帮她查出来?还是护士告诉小霸王,小霸王没有趟这个浑水?她整天生活在不安中,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秋诗知道是她制造的谣言,她的眼神里能看出来。过去秋诗看人是眼含春风,现在她的眸子里带着戒备。
夜晚睡不着,睡着了就做噩梦,奇怪的是真的没有梦到秋诗找她打架,都是梦到鬼怪无头尸体来吓唬她,蔡晓华知道自己是做了亏心事,这真是做了亏心事,引来鬼叫门啊。
她终于扛不住了,索性直接找秋诗:“秋姐,我想找你谈谈,下班等我一会儿好吗?”
最近秋诗忙着看一些专业书籍,每天自己都忙得恨不得分成两半,虽然她原谅了蔡晓华,再叫她像过去一样已经不可能,只是两个人没有撕破脸皮而已。蔡晓华找她时她才发现,面前的蔡晓华像是得了大病,皮肤暗淡,脸上长了许多豆豆,本来好看的瓜子脸,下颏变得尖尖,秋诗点点头说:“下班一起去吃拉面,可以边吃边谈。”
中医院后身,有个小胡同,里面有一家兰州拉面馆,不愿意回家的医生护士,住院的患者都去他家,拉面挺实惠,两块五一碗,加蛋的三块五。
两人面对面坐下来,秋诗叫老板给拿了两瓶汽水,蔡晓华沉思了一下,鼓足了勇气才说:“秋姐,我错了,我知道你发现是我散布的谣言,你没有找我打架,这样我的良心更不安,你看我现在,整晚做噩梦,我这是做了亏心事的报应。”
晓华,开始知道是你我也挺恨你,我们是好闺蜜,我要是真的和主任有不明不白,被人家指指点点也认了,你就是为了争取那个培训的名额?要是你开始直接说,我可能也会让给你,但是坏我名声不要紧,你可能会毁掉一个专家,赵主任是个学术人才,我和他说起谣言的事,他根本就当耳旁风,他关心的是技术。
如果不是赵主任有雅量,你的这次造谣,都够开除了,但是主任还是照常带领我们工作,我从省城回来,就决定当他的女儿,我叫他师父,你不会认为我就是想和他搞男女情吧?
“当主任的女儿?我真是小人之心,我看主任对你好,你也天天跟着身前身后,以为你们就是男女关系,不怕你笑话,我也去勾引过赵旭东,但是他没理我。”
“我一直想出人头地,想找个靠山,想多挣钱,都是因为我家实在是太穷了。读大学这几年,我每次吃饭都是在别人打完饭再去,连菜都不敢吃,我多花一块钱,家里就要少几斤米。”
“你家庭困难我知道,但人穷志不短,小霸王追了好多姑娘,你没有被金钱诱惑,我还是尊重你的,可这次为了去学习,你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想当然地把我和主任整到一起,要是我们真的发生了什么,正好被你猜中了,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受伤的是自己。”秋诗说话的声音有些高。
“秋姐,无论你怎么骂我都行,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医院里也不会有人提起这事,我找你的目的就是给你道歉,祈求你能原谅我,只有你原谅我,我的心里才能解脱出来,我知道想不再做噩梦,只有你原谅我。”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是心里有鬼,自然鬼来缠身,我原谅你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些,吃一些镇静的药,心里阳光起来,阴暗自然就消失了。”
蔡晓华擦干眼泪,点点头,秋诗想起老人常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反过来看,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蔡晓华的弟弟是个残疾,完全不能自理,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就是她,父亲也是多病,母亲没有工作,在别人眼里很普通的东西,对他们来说都是奢侈。
“面要凉了,吃了吧,都过去了,今晚你就能睡个好觉,我要去男朋友家看看,你自己吃,我走了。”秋诗把钱交给老板,推门出来,刚才被蔡晓华哭的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再不出来透透气,她也难受。
陆小西把饭菜做完,看秋诗还没回来,放到锅里热着,他以为秋诗又是加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秋诗进来,他赶忙起身去厨房,煤气罐好像要没气了,火苗不大。
秋诗见小西等着她吃饭,过来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转身去洗手。
晚饭是米饭,芹菜炒粉条,粉条有些过劲儿,秋诗不好意思地对小西说:“出来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好了,粉条一热就这样,对不起了。”
陆小西笑笑说:“不错,知道说对不起就有进步,我以为你正常下班,等你进来再炒菜就好了,不全怪你。”
吃饭的时候,秋诗把刚才蔡晓华找她忏悔道歉的事学了一遍,小西说:“她是精神压力大,才做噩梦,你要是开始就找她干仗,她可能还解脱了,反正都知道了,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你没有直接找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