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间海边小渔屋!
坐在那里看海的人,依然是深谷次郎。
但这一次,看似面色平静的深谷次郎,心情翻腾得如同此时奔涌的海浪。
似这种心潮久久未能平静的状况,对于深谷次郎来说,只有在他人生遇到极大挫折时,经历大风大浪之境时才会有。
为什么现在心潮翻涌难平?
难道,这次来华夏,真的逃不掉命运的厄数吗?
深谷次郎浓眉紧蹙,心中自忖着。
少主的这种焦灼状态,丝毫不漏地被原田信川看入眼里。
他的眉头同样蹙起,却还是上前劝说道:“少主勿要担心,谭少杰不过是我们手中的一枚弃子罢了,就算他失手被华夏警方擒获,于我们也算不上什么损失!”
“唉!”
听到原田信川的话,深谷次郎面上不禁掩出一抹苦笑,叹息道:
“此话虽说不假,谭少杰对我而言确实无甚大用,但,弃子焉知没有反噬之时?我恐他来个临阵倒戈,那将对形势大为不利……”
“这……那少主您为何……”
原田信川闻言一惊,想要开口相问,终究还是难以开口。
“信川,你是不是问我,既然此人不可用,为何我又要用他?”
深谷次郎苦笑一声,叹道:“也许,这也仅仅只是物尽所用而已,有些人,有些事物,一旦完成了他的使用价值,你就必须得承受它的反噬之力!”
“呃,少主,既然您这样担心谭少杰的忠诚度,请准许属下跑一趟,替您清理了这个祸端!”
原田信川的智计不如深谷次郎,见他如此,当下抱拳禀请道。
“不用了,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深谷次郎摇头笑了笑。
果不其然,他这句话刚落音,便听到原田信谷进禀报:“少主,谭少杰回来了!”
“什么,他回来了?他是几个人回来的?”
深谷次郎形如老僧入定,双眸远眺着满眼怒潮,并未说话。倒是原田信川先沉不住气,冲着弟弟高声问道。
“除了他,还有一人,便是……”
原田信谷神情有些纠结,接下去的话不知该如何说。
“随他前来之人是谁?”
原田信川一听,心中不禁隐生一股不祥之兆,急声催问。
“不用问了,那个随他一道前来之人,肯定就是萧辰吧?”
还不待原田信谷回答,深谷次郎突然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说道。
“啊!”
原田信川闻言大惊,面色也是骤然惊变。
他原本以为深谷次郎刚才对谭少杰的担忧,很没必要。现在看来,还真被少主猜对了,谭少杰果然心有反意。
“谭少杰这个混蛋,竟如此有负少主信任。少主稍待,容我前去取他狗命!”
原田信川性情刚直如其手中之剑,闻言之下立时大怒拔剑,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去。
“少主请放心,有我兄弟在,任何人也休想伤你!”
见兄长义无返顾地出去,原田信谷也不落后,对着深谷次郎的背影说了一句,便铮然拔出腰间长剑,走了出去。
直到两人出了渔屋,深谷次郎这才幽然转身。
然而,此际,他的面上早就没有了先前的淡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烈地忧虑。
难道,自己这次的华夏之行,真的是自己这一生中犯得最严重的一次错误?
……
渔屋之外,萧辰和谭少杰两人刚到,便被两个人、两把剑挡住去路。
剑,其实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剑,而是在倭刀的基础上改进而成,但却锋利无比,寒光四溢!
人,看上去比剑更为锋利!
“谭少杰,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竟敢背叛少主!”
原田信川手执长剑,剑锋直逼至谭少杰的呼吸之间,森然厉喝道。
“背叛?”
谭少杰冷笑:“次郎少爷与我本就不是主仆关系,又何来背叛二字?”
言罢,不待原田信川反驳,谭少杰更是伸手一指萧辰,冷声说道:“更何况,我带萧兄前来,只不过是引见给次郎少爷,他与次郎少爷之间有何恩怨,与我无关!”
“哼,巧言令色,好个与你无关!”
原田信川大怒,厉声喝斥道:“谭少杰,不要忘了,少主对你是有恩的。当年你落魄流浪至岛倭,身无分文,险些饿死街头。
若不是次郎少爷资助你,哪有你现在的成就?现在你公然带着外敌来找少主麻烦,居然还大言不惭,口口声声说与你无关!”
“原田,我和你多说无益!”
谭少杰冷面如冰,盯着渔屋的方向。
他的视线里虽然看不见深谷次郎,却料定深谷次郎就在里边静听。
谭少杰面色平静,一字一顿道:“次郎少爷确实对我有恩,但这么多年,我已无条件为他做了很多次。
这一次,甚至以牺牲多名兄弟的代价,为他做炮灰。如果是报恩,这些差不多也已够了!就算次郎少爷你认为不够,我也问心无愧!”
渔屋里静悄悄的,深谷次郎仿佛突然之间就消失在空气之中。
“强词夺理!”
原田信川向来说一不二,如今见这个向来被自己看不起的末流人物,居然敢直面反驳自己之言,更是勃然大怒。
“行了,行了!”
就在原田信川准备一剑先刺死谭少杰这个叛徒时,却听萧辰冷笑一声道: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想知道,今天我来,是要抓深谷次郎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