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安室透出差回来,本来想先回家,整理一下收集到的资料。
但是路过警视厅时,他忽然发现,街边围了几个人,正在仰头看电线杆上的某个东西。
安室透疑惑的抬起头,跟着他们往上方一看。
一个摩托形状的广告牌跃入眼帘。
牌子黑银底色,形态嚣张,上书几个大字——安室侦探事务所。字体边缘带着波纹图案,一眼看过去极具冲击力。
安室透:“……”
……这他喵的是个什么东西?
本来,安室透此时应该直走。
但他看着那个广告牌,在路口凝固了好几秒,到底还是脚下一转,拐进了小巷。
路上,安室透仔细回想了一下。
……他很确定自己告诉过江夏,事务所不需要业绩。
而且他拨给江夏的那些经费,表面上是事务所的运营费用。
但实际上,安室透以为他俩应该心知肚明——这是给江夏的补贴。
只是现在看来……
这个“心知肚明”,是他自己单方面的?
江夏出乎意料的是个老实人,没听明白他的暗示,所以真的拿那些钱,去买了广告牌和广告位?
安室透心情复杂的走进事务所。
一眼就看到江夏坐在店里沙发上,正捧着一瓶可乐,望眼欲穿的等生意。
看到进门的是他,似乎还有点失望。
安室透感受到了江夏隐约的嫌弃,心情更复杂了:
“路口那个广告牌是怎么回事?”
江夏先起身给安室透端来一杯冷水,复习了一下这间事务所的待客之道。
然后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是我前几天挂上去的——正好隔壁按摩店倒闭,它的广告位低价转让,我问了问价格,感觉引来的客人,肯定能补足广告支出,就买下来了。”
安室透点了点头:“这样啊……”
说完,有点词穷。
主要是一时想不出,该怎么把“不用打广告,组织的经费你自己贪了就行”这种话委婉而不失体面的说出来。
……尤其是目前看来,新收的这个学徒,对这间事务所非常上心。
简直把“我要让它变成这条街上最靓的店!”写在了脸上。
安室透欲言又止。
不过,仔细想想,敬业其实也是一种美德。
这是好事,是好事……
他勉强把“贪污公款”的话题咽了回去。
而且,先不提经费的事。
现在看来,挂了广告牌,效果就是不一样。
——安室透看到书桌上摊开着一堆照片。
看这架势,江夏竟然已经接到了委托。
江夏顺着安室透的目光看过去,视线也落在照片上。
他确实有了一件委托。
虽然没有委托费。
但在另一种意义上,报酬颇丰。
——干完这一票,江夏就能捡到一只鬼式神。
……
今早,江夏惯例散步到街口,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广告牌。
欣赏完,准备回事务所蹲任务的时候,鬼婴戳了他几下。
江夏顺着一转头,就看到一男一女从警视厅走了出来。
男的是个神态儒雅的大叔。
而他旁边,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江夏认识。
——是附近另一家事务所的侦探,枪田郁美。
警视厅这么好的位置,周围当然不可能只有一家侦探社。江夏现在,其实有好几个侦探新邻居。
离开警视厅时,儒雅大叔春风得意。
女侦探的脸色却非常难看,对大叔满是敌意,细看还有些不甘。
江夏一眼扫过去,视线就停在大叔腿上,挪不开了。
——儒雅大叔的小腿上,正死死扒着一个非常扁平的,纸片一样的魂。
江夏看着看着,眼睛亮了。
——这是扒腿式神。
虽然它的强度远不如鬼胎,相当于鬼胎的下位替代品。
但它也有很多用途。比如作为原料,堆砌一些不太科学的傀儡……
简而言之,
江夏想要。
所以在那两个人路过他时,江夏脚下一拐,跟着他们走了。
……
到了隔壁的“枪田侦探事务所”门口,
前方的一男一女低声吵了几句,而后气氛僵硬的分开。
枪田郁美蹙眉看着大叔的车消失在转角。
之后她回过头,看向跟踪跟得毫不掩饰的江夏。
她早就认出来了,这是隔壁事务所新来的学徒。
枪田郁美怀疑江夏是来看热闹的,烦躁的拢了拢头发:“你有什么事?”
江夏心里都是扒腿式神,没什么心情编借口。
于是他压低声音,很玄学的说:“那个大叔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我怀疑他杀过人。”
枪田郁美一怔。
放在平时,要是有侦探一本正经的跟她说这种话,她绝对要往那人脸上拍一本《唯物主义论》,让他好好读书。
但此时,江夏的说法,却正好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可她是经过一天多的缜密推理,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江夏却只是擦肩而过的时候,多看了他们一眼……
不,侦探不该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直觉。
侦探要讲证据!
……或许实际情况是,江夏掌握了某些大叔杀人的证据。
只是他有所顾忌,不好当街说出口。
所以才用这种神神叨叨的方式,给予她提示,暗示她“需要交流”。
枪田郁美摸了摸下巴,越想越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