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敬算是见识到了,班上哪个小角色都不能小看,看看陈一闻,以前的小透明,现在还没大学毕业,就俨然已经是社会名人了。陈塘敬当然不觉得以后会有求于陈一闻什么,他本身其实也不认同自己父亲那一套“理念”,透着不喜欢的算计和功利,而他的骄傲也不允许这么做。但不妨碍他以后对别人说“陈一闻就是我同学,我还是他班长……”这类话,还挺带感。
“可别听陈班说这种鬼话,”在青山理工参加了个绘画社的黄华道,“以前高中时候我看小说,他说他的梦想是写小说,当小说家。后来我画画,他说他梦想是画画,现在当你面前说他的梦想是拍片,我要不是和你一起高中三年,还真信你的鬼了。陈班,你的梦想敢情是模块化的,随时替换安装?”
不可否认进入社会侵染后很多同学会都会变味,有的同学会会变成人脉攀结,夹杂虚荣的环境,往往要随着年岁的增长沉淀,才又会返璞归真回归本原。只是眼下的高中同学聚餐还没有经过那些洗礼,反而有的是对过往的回味和那些尚未磨灭色彩的趣事的追忆。
大家说起学校的趣闻,说起当年的傻事,当然也不可避免的说起重头戏之一,当初陈一闻对薛雨恬的喜欢。
“那可是真喜欢啊……陈一闻你当年运动会长跑,我和薛雨恬在旁边当观众,每经过我们身边,你速度都要快上许多!是不是?”
“恬恬当年和谢峰耍朋友的时候,有一次吵架了,她一个人在那里哭,你给她递的纸,肯定心痛死了吧,是不是,是不是?”
“恬恬和谢峰分了过后,有个外校的经常来校门口堵她追她,她不堪其扰,我听说你是差点挽袖子出去帮她吧?”
这些你一言我一语的黑历史挖掘社死大会,让陈一闻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恍惚感。
薛雨恬更是拼命想要去捂那些爆料的女生嘴巴,可惜她脸燥得通红,在那里手忙脚乱,也没堵住那些从指缝间时不时漏出两句的话。
其实这些个老同学之间早就有默契了,这回聚餐也是有着一些个小心思,当年高中时代陈一闻和薛雨恬之间那点小暧昧就存在了,现在这两个都是同学里怎么看怎么登对的一对,能够凑一起,保管就是大新闻,所以眼下是明里暗里的撮合。
老同学嘛,知根知底的,虽然说陈一闻好像和青大的丁妹之间有些不清不楚,但说到底在青大的老同学就已经多方打探过了,两个人确实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但到底到了哪一步,这个却难说,不管薛雨恬有没有机会,老同学们说到底创造机会也要推一把啊!
薛雨恬眼看着根本无法阻止这些个起哄的,也只能红着耳根子转身再不理睬,喝着面前的啤酒,粉颊红如桃花,眼观鼻鼻观心,大有你们闹任你们闹去,我自清风拂面双耳静之态。
只是难说她在仰头喝着长脚玻璃杯里果啤的时候,眼眸边子是不是已经将陈一闻的反应尽收眼底。
玩到后面这些老同学就更是过分,把挨着一根板凳的两个人推挤在一起。薛雨恬姣好的面容,青春逼人的身躯,和陈一闻侧身挨着衣物和手臂触碰之间,她有种从未有过的心速遽动,兴许还有那些果啤的作用,连带着她时不时看他的目光,都有些迷离流波。
后面喝得多了,大家又嚷嚷着去气氛会更加暧昧的ktv唱歌,说走就走,这边从烤鱼店出来,大家打道走向商业街的麦吧ktv,等到了门口,一个个酒意上头的四下张望,“陈一闻去哪了?”
“陈一闻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我们该不会,把人给掉了?”
“亦或者这家伙听说还要灌他酒,跑了?我靠,以他个性为了躲酒,干得出来!”
然后众人打了电话过去,没过多久,那边接起,“你搞什么哦,怎么人走了?喝多了?想回去休息……哎就等你啊……下次?真不来了?……好吧好吧……”
挂了电话的人对众人道,“他先走了,说是回去休息了。算了……我们自己玩。”
其实只有五分酒意的薛雨恬怔怔的立着,那张自高中时代就是很多人心目中白月光的出脱眉眼,显得有些黯然失神。
……
其实眼看着这群人大有硬撮合自己和薛雨恬的架势,陈一闻选择一步先撤避免后续再度被绑架上车,他倒不认为真的硬要强迫他们两人如何,只是这帮人喝大了的有之,一会再来些什么事谁都不知道,惹不起自己总躲得起。
有酒精的作用,走在路上一时也不太想直接回学校,刚好看到大学城街区这边很出名的一家叫“笃行”的书店,窗明几净的落地窗透出里面的如山书柜和阶梯状看书的平台,很有歌剧院的感觉,陈一闻想着不如进去走走看看书,换一换脑子。
抱了几本关于拍摄艺术和战争历史的书,在一个阶梯的蒲团上坐下,电话就响了,是刘昱,“陈一闻,你还在外玩?”
“刚结束,我这边看看书再回来……”
“看书?你在哪看书?”
“笃行书店。”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