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谁也没心情说笑。宏远爹打来温水,给宏远和梁晓乐洗了脸和脚,就催着进屋睡觉。
梁晓乐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惦记着宏远娘,担心她一时想不开再出什么意外。又觉得这事太突然太重大,宏远娘接受不了已成事实,心里琢磨着补救的措施。
梁宏远毕竟只是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子,还不能理解大人的心情。加之晚饭吃鸡肉不少,正所谓吃得饱睡得着,一会儿就“呼呼”地睡着了。
堂屋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估计宏远爹娘已经去了东里间屋。
宏远娘饭前说话的口气有些吞吞吐吐,可能是守着孩子不愿说的太露。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了,一定会掏心窝子地说及此事。
何不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弄清宏远娘有什么顾虑,也好对症下药,改变宏远娘对喊街的看法。
梁晓乐想到这里,悄悄爬起,穿好衣服,闪身进了空间。乘着空间气泡飘飞出西里间屋门。
果然,东里间屋里传出宏远爹娘压抑的说话声:
“……老天爷爷对我们这么好,使着各种法子帮助我们,让我们不愁吃不愁花。我怎么就这么鬼迷心窍,为了几只鸡不顾脸面地去喊街!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傻呢?在老天爷爷眼里,我岂不是一块不可雕琢的朽木?!”
“这是你个人的想法,老天爷爷不可能也这么认为。说不定还很赞成你这样做哩。你不是说要积德行善嘛,这积德行善,也包括惩治坏人。比如,你面前有一个杀人犯,你也要对他表示同情,表示怜悯吗?”
“只要他的死期还没到,渴了我给他水喝,饿了我给他饭吃。直到他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那要是有人骑着你的脖子拉屎,你反抗不反抗?”
“这么明显的欺负,当然要反抗了。”
“还是得!有人下院抓走了咱的鸡,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咱嘛!你招呼招呼有什么不妥?!”
“不过,我觉得做人还是老实些好。吃亏是福!过去咱光吃亏了,这才被老天爷爷看到,使着法子补偿咱。就拿这次乐乐在街上说唱儿,被梁宏皋家借茬侮辱我。当时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上了来。乐乐也哭着要回家。可一回到家里,老天爷爷就派神仙给咱送布来了。你说,这不是吃亏是福是什么?”
“你就知道老天爷爷不再给咱送东西了呀?”
“我觉得我对不住老天爷,是会受到惩罚的。”
“只要咱瓦罐里的米面吃不尽,水缸里的水不见下,就是老天爷爷在奖赏咱。”
“今天傍黑做饭的时候,我倒留意这个了。没见有什么异样。”
“这不结了嘛?!别胡思乱想的了。保不住明天老天爷爷又给咱送东西了呢!”
“除非老天爷爷再明着给我送一次东西,证明我没做错。否则的话,这辈子我也不原谅自己。”
……………………
“原来宏远娘顾虑的是这个呀!”梁晓乐闻听心里有了底。忙飘飞回去,躺到被窝里琢磨起来。
用什么理由从空间里弄出什么东西来呢?
布匹有了。
大米白面小米玉米面以及杂粮瓦罐里都有,吃时就去取,取多少也不见下,老是那么多。宏远爹娘心照不宣(小萝卜头宏远懵懵懂懂不知就里,好在他对这些事不闻不问。也难怪,他才是个只有六岁的孩子呀),梁晓乐也习以为常,从来没过多考虑过。
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自己太主观,有些方面欠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