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屋里土坑上躺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哼哼唧唧,一副要见阎王的样子。当他向白大柱述说了自己的遭遇后,又让梁晓乐哭笑不得。
原来,这是一户菜农。今天是恩楼镇大集,男子为了卖个新鲜菜,早早地便起了床,想到地里早些把韭菜割了来,到集市上占个好位置。
天还没有大亮,又有雾,因为路熟,他也没在乎,推着自家的红车子(独轮车)便出发了。
出村子不远,他看到前方有几个人在那里大声的嬉闹,他还以为是镇里其他的菜农呢,就加快速度来到他们身边。等离得近了,才发现那些“人”都没有脸,(就是前后都一样的)他腿一下子就软了,知道自己遇见脏东西了,哆嗦着两条腿想跑,无奈却一步也迈不动了。
这时那些“人”也发现了他,就跑过来围住了他,有的还扯他的衣裳。
男子早吓得没魂了,连叫都没敢叫一声。任由它们把自己的衣服扯来扯去。不一会儿,竟然把他剥了个精光。
剥光后,那些“人”似乎觉得挺好玩儿的,就又嘻嘻哈哈的抓泥巴往他嘴里塞,边塞还边嚷嚷着:“吃糖吃糖!”
塞完后其中一个又说:“把裤子给他穿上吧!”于是,它们又七手八脚地把裤子当上衣给他套在了两条胳膊上,头也被裤裆给包住了。
做完这些,它们哈哈大笑了一阵,可能是越玩儿越来劲了吧,其中又有一个嚷嚷着:“吃糖吃糖!吃糖吃糖!”说完,几个“人”又拥上来把他摆成了个四肢着地状,扒开他的菊~花往里塞了满满几把泥巴……
闹得正欢呢,忽听后面传来一阵“叮铃铃”的车铃声和几个村里人的说话声。那些“人”顿时没了声息。
这个男子脑袋被裤裆套着,什么也看不见,也不敢动。
来的确实是镇里的菜农。几个人也是趁着早起来割菜的。见有个脑袋被裤裆套住,光着下身的男人躺在路旁,觉得奇怪,上前把裤子从头上扒拉下来一看,见是自己邻居,问话也不说,便七手八脚给他穿上衣服,抬到车上送回家来了。
在妻子的帮助下。男子抠出了嘴里和菊~花里的泥巴,连吓带遭罪,躺在炕上再也起不来了。
白大柱听完后大笑个不停。对那男子的老婆——也就是去叫她的那个人说:“没事儿的。那是一群调皮鬼逗他玩儿呢,不害人。你当家的是吓着了,你连着三天黄昏去村口给他叫叫魂就好了。”
说完站起身就要走,那妇女赶忙拿出多半蓝鸡蛋,一兜子茄子、黄瓜、西红柿什么的。递给白大柱,说:“都是家里有的,拿不出手来。”
白大柱客气了一下,接了过来。
梁晓乐目睹了白大柱给人“看事”的全过程,觉得她人品还算不错。像这样玄乎的事,她说什么也无处查证。如果她狮子大开口。主家只有倒霉。
而她却实话实说,把一桩玄之又玄的鬼闹剧轻描淡写地下了定语。一点儿也没有虚张声势吓唬事主,最后还任凭主家随便赏香钱!
这样的人会是给自己使阴的人吗?
梁晓乐感到迷茫了。
因为不是要等一下里的消息。梁晓乐又赶紧返回家中。
果然,安放在老英雄张景峰宅院里的式神在家中焦急地等着她。
书中暗表:梁晓乐只要进入空间,就像从大地上蒸发一样,任何人、神都找不到她。
式神告诉梁晓乐,说有一个小老头早饭后来到它监视的那个家里。样子很像梁晓乐吩咐特别注意的那个人。
梁晓乐点点头,表扬了它。从水缸里舀出一碗空间水作为酬劳。
式神离开后,梁晓乐随即驾着空间“气泡”来到老英雄张景峰家中。
老英雄的病好像比昨天晚上加重了,嗓子里一直“嘎啦”着痰声,喘息也有些粗重。大概是为了呼吸顺畅一些,他的上半身倚在一床折叠整齐的棉被上,呈半躺半坐姿势。
老英雄床前有三个人:一个是昨晚夜里起来开门的那个男仆,一个是梁晓乐上次来时,张长江让给老英雄喂“药”的潭嫂,还有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儿。张长江和他的夫人、孩子一个也没有在。
式神说的那个小老头儿也没有在屋里。
这让梁晓乐感到费解:那碗空间水虽然过去了二十多天了,但也不至于一点儿作用也没有,老英雄的病怎么会一夜间沉重了呢?
此时梁晓乐顾不了这些,赶紧飘飞出老英雄房间,又向后院飘飞去。
后院正房堂屋正中放着一张八仙桌,桌旁各放着一把龙头扶手的太师椅。此时太师椅上个各坐着一个男人,一个是老英雄的儿子张长江,另一个是身穿灰布长袍的老者:六十来岁年纪,个子不高,体型精瘦,小眼睛,留着两撇八字胡……
梁晓乐眼睛一亮:怎么这个老者长得像史家屯村史金竹和史祥林描绘的那个算卦的模样呢?而且也是穿件灰色长袍。
是同一个人?还是长得像?
梁晓乐心中打了一个点儿,便将“气泡”停在八仙桌上,近距离“偷听”起他们的谈话来:
张长江:“汤师傅,你是说我父亲就这几天了?”
老头儿:“嗯,过不去一个礼拜。”
“气泡”中的梁晓乐闻听猛然一惊:心道:这怎么可能?难道这里有什么猫腻不成?再看张长江的表情,平淡的就像谈论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这可是生他养他的亲父亲啊?!
梁晓乐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