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乐为了探清双方老人的意见,第二天吃过早饭以后,就再也没回自己的“家”。一会儿在孤儿院梁赵氏身边,一会儿又到学堂里,跟在解老夫人屁股后面“干奶奶”“干奶奶”地叫。想通过他们的谈话,了解他们的心理儿。
机会终于让梁晓乐等来了。
也是梁赵氏满腔忧愁没处里倾诉,听到梁晓乐问,郁郁地长叹了一声,说:“孩子,你三姑姑是望门寡,不能说给没结过婚的男孩子。”
“要是君叔叔愿意呢?”梁晓乐追问了一句。
“君叔叔愿意也没人敢给说去。这是犯忌的。”梁赵氏有气无力地说。
“没人敢说,我敢!我给君叔叔说去。”梁晓乐忽闪着一对大眼睛,煞有介事地说。
“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呀?哪有给本人说的。要说,也得先给你君叔叔的大伯大娘说。”
“我给干奶奶说去。”梁晓乐说着,就要往门外跑。
“乐乐,别去。你还小,这不是你管的事。”
“就不嘛,我就去。”梁晓乐撅起了小嘴儿,眼睛眨了眨,眼泪儿就要往下掉(这具小身体的泪窝特浅,关键时刻让梁晓乐十分受用)。
“叫她去吧。”一直静听的梁龙勤对梁赵氏说:“童言无忌,她愿意说什么就叫她说什么去!管孩子这个干什么!”
“这要嚷出去,不让人们笑话咱家不懂乡俗吗?”梁赵氏着起急来。
“你还拿着她的话当真呀?”梁龙勤苦笑着说。
梁赵氏一愣,“喷儿”又乐了:“也是的。乐乐,别哭了,愿意去你干奶奶那里玩儿,就去吧。”
“哎,我去干奶奶家了。”梁晓乐说着,人已经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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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奶奶。”梁晓乐一进屋就大声喊起来。
“哟,乐乐来了。看,跑的这个喘。来,干奶奶抱抱。”解老夫人说着,把梁晓乐抱在怀里,掂了掂,对在一旁坐着的解老先生说:“乐乐这些日子又沉了。”
“嗯,个儿也长了。都达到你半截身子了。”解老先生说。
“干奶奶,有人说三姑姑和君叔叔的坏话。”梁晓乐对他们的夸赞不感兴趣,摽着解老夫人的脖子说。
“哦,你听你奶奶说的?”解老夫人用额头抵着梁晓乐的额头,亲昵着。
“还有爷爷,也说。”
“是嘛!让他们说去吧!嚼的是他们自己的舌头根子。”
“不嘛,就是不让他们说。”梁晓乐故意撅起嘴,装萌扮嫩,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咳,”解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嘴长在人家的脑袋上,你挡得住吗?总不能去捂人家的嘴去吧?!”
“就是捂。让三姑姑和君叔叔去捂。”梁晓乐故意装出很天真的样子。
梁晓乐一说完,解老先生夫妇俩都大笑起来。
“怎么个捂法呀?”解老夫人抹着眼里笑出来的泪花儿问。
“让他们在一起。不就没人说了。”
“嗯???这孩子……”解老夫人止住笑,扭头望了一眼解老先生:“这孩子,说的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她怎么想到这里去了呢?”
“乐乐,给干爷爷说,是谁这样说的?”解老先生问。
“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梁晓乐小脸儿一仰,一副“不是我还有谁”的派头。
“嗬,还是你个人想出来的?”解老先生又被逗乐了:“说说看,你是怎样想出来的?”
“三叔叔和三婶婶在一起,人们怎么不说他们呀?”梁晓乐撇着小嘴儿说。
“哈哈哈……”
“呵呵呵……”
解老先生和解老夫人,同时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