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氏不放心的叮嘱道:“你可别胡来,到时闹出人命来。”
陈盼弟看怪物一样看着老氏:“娘,你都说的是啥啊?赵书记生的是吃孬货的肚子,又不是生的试毒的肠子,我还给他吃有毒的干啥?你放心吧,最多拉些稀,绝对死不了。”
老氏:……
不一会,厨房里飘来了一阵扑鼻的香味,把赵书记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别看赵书记是公社的书记,但也只是拿着死工资的,一个月就二两肉,还得养孩子,养老娘,吃到肉的机会那是真是很少。
“饭来啦。”
随着陈盼弟响亮的声音,一个硕大的盆子端进了屋子里。
赵书记伸长了脖子。
“砰。”
陈盼弟将大脸盆放在了桌上,擦了把头上的汗,对赵书记热情道:“赵书记,难得您来我家作客,你放心,虽然家里没有什么好吃的,但是管够,您吃吧。”
赵书记凑过去一看,妈呀,这是什么玩意啊?
一堆堆的壳还带着末挤在盆里,黑不黑,黄不黄的,到底是啥啊?
赵书记挤出一抹艰难的笑容:“不客气。”
“对,不要客气,到我家就跟到自已家一样!来,我给盛满。”
陈盼弟热情的拿起了一只盛面的大面碗,拿起了勺子就往面碗里舀糠末子。
“我自已来。”
赵书记吓得连忙要跟陈盼弟抢勺子。
“气啥,我都说了,就跟自已家一样嘛,别客气,我来,我来。”
陈盼弟让过了赵书记的手,又舀了一大勺子的糠末子放进了碗里。
赵书记看得眼皮子直跳,这一大碗吃下去,他的肠子都得扎出血来了。
“够了,够了,真够了,我饭量小。”
赵书记一把抢过了碗,怕陈盼弟再给他添,又把手盖在了碗面上。
陈盼弟遗憾的把勺子里的糠末子扔回了大脸盆:“赵书记,您确定您真不吃了么?”
“真不吃了。这么多足够了。”
“那行,我把剩下的喂猪去了。”
赵书记:……
老氏一把捂住了陈盼弟的嘴,陪着笑道:“她的意思是再放点水煨一煨,煮一煮,简称煨煮。
赵书记啊,您是客人,所以我们给您吃干的,我们一大帮子都吃稀的。”
赵书记感动道:“不用特意为我做干的嘛,都吃一样的就行了。”
老氏坚决不同意:“那哪行啊,这样不是显得我们不尊重领导么?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对领导的蔑视行为,要不得的。赵书记,您就别客气了,您自已吃吧。”
“好吧,为了不让你们犯错误,我就自已吃了,对了,你们给老壮也来一碗。”
陈盼弟笑道:“我舅哪能吃这种……”
老氏又是一把捂着陈盼弟的嘴,对着她狠狠瞪了一眼:“不会说话,你就给我闭嘴!”
转头笑着道:“我大哥跟我们吃一样的,这好的先让领导吃。”
陈盼弟接着道:“对,对,让领导先吃。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嘛。”
赵书记:……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啊?
赵书记拿起了小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嘴里。
我的天啊,真难吃啊,咽不下去啊!
关键这糠的味道咋就这么难闻呢?
“老氏啊,你家这糠咋还有股子头油味啊?”
老氏:……
她哪知道啊?
陈盼弟笑眯眯道:“从枕头里掏出来的,当然有……”
话还没说完,被老氏一把又捂住了嘴。
陈盼弟扒拉着老氏的手,气愤道:“娘,你干啥啊?你咋老捂我嘴,连话也不让说完呢!难道在领导面前露个脸,我容易么?”
“说个屁啊?你再说下去,还想露脸?赵书记不翻脸就不错了!”老氏压低声音斥道。
“为啥?不是他爱吃差的粮食么?这还有比放在枕头里二十多年的糠皮更差的粮食么?”
老氏眼皮子直跳。
妈呀,这丧门星真敢干啊,居然把二十多年的枕头糠皮拿出来给赵书记吃了!
老氏怒道:“你这个败家玩意!你把枕头里的糠皮拿出来给赵书记煮了吃了,你晚上不用枕头了?我告诉你,我可没钱给你买新枕头。”
陈盼弟白了老氏一眼:“娘,你傻啊,不是有新的糠皮了么?我还要旧的干啥?本来还舍不得扔呢,正好,给赵书记吃了。”
老氏一下又把思路拉回来了,又骂:“你疯了么?你把这玩意他吃出好歹来啊?”
“都是粮食,不就是发霉了又有些头油么,咋就能吃出好歹来了?再说了你不是说赵书记是吃差货的肠子么?”陈盼弟理直气壮。
老氏给气得直捂着胸。
她就知道不能让陈盼弟干活,哎呦,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要真把赵书记吃出好歹来可咋办啊?
赵书记问:“啥枕头?”
老氏余光看到赵书记怀疑的目光,心头一凛。
她连忙陪着笑道:“赵书记啊,您听错了,不是枕头,是榛子里头!你说我儿媳妇咋就这么热心呢?她怕这糠太干,您不好下咽,所以从榛子里头炸了些油给你混一起做了,这一把榛子就炸了那么一小碗底的油,她这不怕我骂她呢,还尽跟我陪罪呢。我说给书记吃的,再贵我也舍得的。”
赵书记感动坏了,看着陈盼弟的眼神别说多慈祥了。
“真是个好同志啊,不过以后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陈盼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