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雪晴隐隐察觉到隐藏在这件事下的蠢蠢欲动的暗流,一股不好的预感像一条毒蛇攀岩而上缠绕着她跳动的心。
“什么意思?娘娘这么聪敏的人,何必明知故问?”并不打算直接给出正确答案,又或者这本就是文萱儿的企图。
“哼,你这样说,若非连你自己也是胡乱编造的吧。”本欲发作,转念一想却又沉下心来,收敛了不安,反而装作毫不在意起来。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并不打算辩驳,但这也是最好的办法,模棱两可的答案却又让人半信半疑甚至不得不信。
还想问些什么时,却见玉兰急匆匆的进到殿内,俯身对雪晴说道,“娘娘,殿外来人了,怕是奉旨前来处决…..”
玉兰并没有把话说透,不过眼下的情况,是个人恐怕也知道玉兰下半句所要表达的东西。
“我们走。”犹豫几秒,雪晴还是选择离开。
“皇上不值得托付。”临近文萱儿的时候,文萱儿突然压下身来在雪晴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雪晴一愣,疑惑的眼神盯看着文萱儿,却见她安静的躺坐在冷宫中唯一算得上完好的木椅上,嘴角若有若无的撅着一丝难以名状的笑,看得雪晴心惊。
“娘娘,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玉兰从旁催促。
雪晴甩甩头将想要将那个仿佛咒语般的言语抛之脑后,先下还是出了冷宫再说。
了无人烟庭院外?的响起众人的脚步声,最后回望看在雪晴眼里的是繁华落尽空依枝的凄凉。
他不值得托付?!
文家的叛乱像是一场插曲,连一点波涟都没有激荡起来。就这样一代鼎盛繁华的家族覆灭在了历史发展的潮流中。
百般无奈的呆坐在柔软的贵妃椅上,睁眼耳边不停回荡着文萱儿最后的话语,闭上眼脑中一直浮现的是琅琊温柔注视的目光。
闭上眼堵住耳,不想听见也不想看见,可是那些画面,那些言语却像是被下了魔咒般,雪晴越是不想见,越是不想听,它们反而更来劲。
一夜辗转反侧,甚至连琅琊的探访都一口回绝掉,雪晴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凤鸾殿奢华的寝宫内,遣走了玉兰和木棉,不许一个人进入凤鸾殿。
从未有过这般的雪晴自己也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心中总有股不祥的预感闹得雪晴心慌慌,回想起前些日子叶孤城离去时的话语,雪晴隐隐猜到琅琊有事瞒着她,可她却又不知怎么向琅琊证实。
浑浑噩噩中,难得的熬到天明。瞒着玉兰和木棉,雪晴一个人偷偷出了凤鸾殿,为这文萱儿的话,昨夜几乎没怎么睡熟,今日一早起来,不出意外的瞧见硕大的两圈熊猫眼,若是再打扮打扮怕是都能被当成国宝供起来了。
清晨的皇宫还处于睡意朦胧的阶段,时不时的遇上一些匆忙路过的宫人,临过雪晴身边时都乖巧的低头行礼。
从初来乍到时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的熟视无睹,潜移默化的力量果然可怕。
“话说今日打扫宫院的人比以往少了好多的感觉。”贴着墙角自顾自走着的雪晴偶尔也会听见小宫女们八卦的聊话,以往有关宫中大小事务的变换,雪晴多半都是从那些下人们私聊时得知的。
“哎,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雪晴显然也被她们谈话的内容吸引,故意放慢了脚步,仔细凝听。
“其实我啊也是在一位打扫皇上书房的姐姐那里听说的,说是今日是圣上迎亲的大好日子……”
恍若晴天霹雳,生生划开了雪晴跳动的心。至于后面的话语,雪晴听不见也不想听,呆愣的矗立在原地,巨大的浪潮像是要将她全身的力气抽空般,毫不留情。
方才谈论纷纷的小宫女们一回头正巧看见失了魂般站立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淑妃,吓得急忙到了个礼匆匆离开。
‘迎亲’,‘迎亲’,‘迎亲’…….
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字不停的旋转轮回,仿佛要刺穿雪晴的脆弱的神经。
怎么会这样?
思及文萱儿的不断暗示的话语,难道这宫中所有人都知道,除了自己?
全都在骗我,一个两个,都在骗我!
雪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凤鸾殿的,她只是发疯般在凤鸾殿内寻找玉兰的身影,企图找到一丝安慰。
“玉兰,玉兰…..”雪晴从没有如此急切的呼唤过玉兰,倒是让玉兰一惊。
“娘娘,怎么了这是?”
像是找到跟救命稻草,雪晴狠命的抓住玉兰的肩膀问道,“告诉我,皇上现在在哪儿?”
很是意外雪晴会在大清早问及皇上的去处,看了看一脸风尘憔悴的雪晴,玉兰心道糟糕,难道淑妃偷跑出去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
“这个时辰皇上不是都该在上早朝处理政事嘛。”不忍心刺痛眼前神色哀切的娘娘,玉兰打算能现瞒着便瞒着。
“你没有说实话。”抓住玉兰不放,雪晴直勾勾的盯着玉兰想要躲闪的眼眸中,仿佛直探入玉兰的内心,要把真相生生撕裂在眼前。
知道瞒不过雪晴却也不想伤害这位在**中如履薄冰,步步为营才有今日摸样的一宫之主。“娘娘,身在后*宫,有些事,有些人,不得不面对啊。”
感受到肩上的力道一松,雪晴缓缓垂下手,“你这么说,不就承认外面那些人的说得都是真的了吗?”
似是说给玉兰听,但更像是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