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昕竹给她递过来杯热茶,笑道:“这是拍卖场,价钱一经被抬上去,就不会再跌下来,最后必定是出价最高者得,左右咱们吃不了亏”
炎颜点头:“那倒是,就不知道最后落锤价会是多少……”
说这话的时候,炎颜也忍不住往对面那堆闪烁红光的投影壁上看过去……
她自然希望越多越好。
不是她多贪心,主要是她还指望拿这笔钱去拍那只石头小兔呢。
如果沧华蓍草的结果不出错,石头小兔就是最后出拍的那件头牌宝物。
是的,炎颜为心里能有个数,专门让沧华问了一卦。
小兔子实在太狡猾,怎么也够不着它,炎颜担心他们最终空忙活一场。
她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拍卖会。
她要兔子!
不过经历今日琅玕木的拍卖,炎颜的心情没轻松,反而越发沉重了。
琅玕木拍卖时定下的这个价,炎颜之前完全不清楚。
她虽然是宝物持有人,却是日前才得知的定价。
看见这个价位的时候,炎颜自己也吃了一惊。
她没想到琅玕木会定价这么高。
琅玕木这个价,还不知那只小兔子要开出怎样的天价……
就在炎颜脑子里琢磨这些的时候,坐在她前排的华畅突然惊呼:“看,这五家大约就是最终的买家了,他们喊出的价码已初显端倪……”
随着华畅的惊呼,主看台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对面的那些投影壁上。
果然,刚才还闪烁不断的红光,此刻渐渐平复下来。
只剩下五个投影壁,仍在有规律地跟价。
“看来这五个是真正的买家,一直死死咬住价钱不松口。”华畅兴奋地把折扇一拢。
炎颜摇头:“不一定,函湘宫不知道会不会自己拿牌。”
“自己拿牌”是句行话。
就是卖家为了把拍品的价值顶上去,自家暗地里也假装是客户,混在真正的商户里头给拍品抬价。
“其实真正的买家都不会把价钱追得很紧。”沈煜云也赞同炎颜的说法。
像琅玕木这种珍贵拍品,能往上抬一个点,利润都极其可观。如函湘宫这么精明的拍卖行,很可能自己拿牌。
就在此时,台上突然传来金凤娇高亢的唱价声:“三十八号二百二十六万第一次!”
这还是本场拍卖头一回唱价。
所有人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儿。
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三十八号亮起的牌子上。
“刚才那么多出价的,金家二娘都不喊,咋突然喊这个呢?”阿桂挠头不解。
虞昕竹和沈煜云众人都专注盯着场上的几个牌子,没人听见他说话。
旁边的邵云心探身过来,压低声给阿桂解释:“因为这个价停的时间到了,所以就要喊出来啦!”
阿桂恍然:“噢,刚才那么多出价的牌子都没喊过,是因为很快就被新价钱刷过去了?”
邵云心立刻点头:“对的,唱价是很有讲究的,不能一有新价就喊,你总得容想买的客人们琢磨琢磨,对吧?”
阿桂点头:“是这个理儿!”
点完头,他扭身看向邵云心;“嘿,你年纪不大,对拍卖还挺懂行呐!”
邵云心被夸的心里挺舒坦,话也跟着多起来:“我以跟着宗门的师伯师兄们亲自举办过不少场拍卖会,见得多了自然就懂得多了。”
她指着台上的金凤娇,仔细给阿桂解释:“除了唱价的讲究,另外这个主持也特别重要。”
“前头几场价唱下来,有拍卖经验的老司仪心里就大概有了数,大约已经猜到谁是真买家,就比如金家二娘,一看她就是特别精明老司仪。”
“你仔细留意看二娘喊价的时候,她的那对眼,总往固定的两个牌子瞟……”
邵云心说这话的时候,恰好赶上又一轮新的唱价,阿桂赶紧去看金凤。
就见果然如邵云心说的,金凤娇的目光迅速扫过两块牌子,见其中一块牌子的主人尚未跟价,她把新价钱压在嘴边,并没喊出来。
阿桂连连点头:“果然如你所言!”
邵云心:“她心里已经清楚了那两家很有可能是最终的买家,所以,她每次唱价的时候,如果这两家尚未出价,她都会略微延迟个几息,往往就在她延迟唱价的这几息里,那两家就有动作了……”
随着邵云心说话的尾音,终于,一块牌子上的出发生了变动。
金凤娇嘴角不着痕迹地勾出一个得意的笑,随后喊出了那块牌子上的新价码……
琅玕木的价格就在金凤娇极其富有节奏感和煽动性的甜嗓子里,一步一步往上攀……
又经过几轮竞价厮杀,在拍卖会进行了一个时辰之后,局势已经变得十分清晰明朗。
目前场上主要竞价的有五个贵宾房,房间号分别为:三十八号,五十九号,十六号,二十二号和四十三号。
其中四十三号和十六号两个买家出价咬得特别紧,很有点势在必得的意思。
此刻,场上的价码已经喊到了二百七十万。
金凤娇目光扫过十六号和四十三号的牌子,心里默默计算着时点数。
这两家此刻都没动静,好像在等待什么……
就在几个贵宾间同时沉默的时候,已经三四轮没有跟价的五十九号,门前投影壁突然红光一闪,牌子上的价跳跃成了三百五十万!
金凤娇美眸一亮,立刻高声唱和:“五十九号出价,三百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