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元楼的人也不笨,他们看出今日气温骤降,客人们肯定着急想吃些热乎乎的汤菜暖和身子。
灏元楼今日的策略也是早早就把热汤端上了桌。
可惜昨天毕家班收买人心的举动太成功了,以至于客人们今天对毕家班的期望值远超出了对灏元楼的人情支持,导致灏元楼的菜一上桌就遭受了诛心式打击。
瞿平春刚开始都已经心灰意冷到怀疑人生了。
不怪他啊,这些老爷们宁愿挨饿受冻,也要候着毕家班的菜,他能有啥法子?总不能去挨个喂吧?
可是瞿平春做梦也没想到,毕家班居然自己打自己的脸,居然把不值钱的炒黄豆给端上来了。
嘿嘿,这就是明摆着给脸不要脸啊!
豪府的座上宾,那都是些啥人物,鹿吴城几乎有头有脸的全在这儿了。这些人连山珍海味都吃腻了,毕承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吧,居然能把黄豆给这些贵人老爷们端上桌。
瞿平春高兴地一张脸都笑成了**:“毕承不行了,就那点能耐昨天全折腾光了,他这是油尽灯枯喽,行啦,接下来看咱们的吧!”
“他毕家班不是上手炉么?小子们,把咱们的大灶搭到彩棚旁边去,咱们现给贵人老爷们现场热菜吃!”
灏元楼的人被瞿平春一忽悠,马上又来了精神,就照他说的,真在大彩棚的旁边搭起了临时的石头灶台。
瞿平春站在露天灶台前,满眼嘲讽地看着毕家班:嘿嘿,你们不是上风炉么?爷直接把灶炕来!
爷气死你们!
灏元楼这一举动,在众人对毕承和毕家班颇为不满的当口,确实收效非常明显。
宾客们被灏元楼的真诚打动了,觉得还是灏元楼这样的大酒肆靠谱,连灶台都搬来了,多贴心啊。
就冲灏元楼这份诚意,也该支持一下。
灏元楼的大灶一搭好,立马就有客人坐到灏元楼那边的宴桌上去了,一边倒的场面瞬间缓解不少。
有的客人虽然还处在观望期间,但是看见灏元楼已经开始把冷掉的汤菜端去加热。
而毕家班这边,除了最开始的端上来的炒黄豆和酒,就迟迟没再上任何菜肴,宾客们纷纷开始怀疑。
会不会昨天的腊肉都吃光了,毕家班今天其实已经没什么新鲜菜式上桌了?
要真是江郎才尽了,那他们还不如去吃灏元楼的酒席呢,毕竟眼能看见,能吃在嘴里的才实在!
毕家班的人见灏元楼把大灶挪到彩棚旁边去了,也有些着急,邓江问炎颜:“要不咱也搭一个临时灶台?”
炎颜摇头:“用不着,咱们的灶台都直接上桌了!”说完,她对着某个角落眨了眨眼。
前面心思动摇的客人越来越多,对毕承的不满也越来越强烈。
就在众人在举棋不定和转移阵地之间徘徊纠结的时候,吨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宴席现场。
小家伙在宴桌之间灵活跳跃,在客人们中间走走停停,东瞅西看,最后圆圆的蓝眼睛落在三爷华畅的身上。
华畅就坐在沈煜云的身边,俩人皆在毕家班这边的宴桌上坐着,守着风炉边聊天边取暖。
俩人这会儿聊的也正巧是毕家班今天反常的举动。
华畅常年在外行商,尝遍了各地各色美食,自然对眼前普普通通的炒黄豆没兴趣。
他手里提着半壶豪府先前预备的酒水,手指轻轻弹着炒黄豆的盘子边,笑道:“听老洪说,大哥跟比较板这小厨娘走的近,我当时还挺意外。”
“咱豪府商队的人谁不知道,大哥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这小厨娘虽然长得国色天香,可是大爷也不至于就为这个。”
“这两日吃了她家烧的菜,再看这姑娘的言谈举止,确实有点意思,是个难得的妙人儿!”
沈煜云浅浅地啜了口果子酒:“聪明是够聪明,就是性子太跳脱了些,这般女子放在身边,我嫌闹腾。”
华畅笑道:“大爷要对这姑娘没兴趣……”
他话还没说完,他们这桌上,毕家班刚上来的一只酒瓶子,突然就横着飞起,直奔华畅的面门猛砸过来。
幸亏华畅反应敏锐,偏头躲开了。沈煜云也是眼疾手快,抬手稳稳接住了横飞而来的酒瓶子。
来人都一脸诧异地盯着酒瓶看。
他俩当然看不见,酒瓶当然是吨巴拍飞的。
它本来想照炎颜吩咐的,把酒瓶推倒,把里面的酒水洒出来完事,可这可恶的家伙居然敢打它主人的主意。
它主人那么美,这丑逼也好意思!
吨巴一怒,直接就把酒瓶子拍华畅脸上了。
也是幸亏华畅功夫不错,不然就吨巴的爪上力道,他就得当场毁容。
沈煜云接住酒瓶的时候,明显感觉酒瓶飞起是受了劲道不小的外力。
他抬眼四顾,刚才他跟华畅说话的时候,他俩周围根本就没人。再低头看腰间的招司甲,什么反应都没有……
是什么东西打翻的酒瓶?
刚才他们正说唐棠呢,这酒瓶就突然飞了起来,那姑娘难道在附近?
沈煜云往四下看了一圈,没看见炎颜的身影,等他再收回视线,突然猛抽了几下鼻子。
这是……
好香!
沈煜云的目光落在了手里的酒瓶子上。
刚才他接住酒瓶的时候,有一部分酒水洒在了他的手上。
这瓶酒是毕家班端上来的,他抬头看了眼,大多数桌上毕家班的酒还没人喝,大家现在喝的全是豪府的酒。
沈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