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胜仗打多了,心气太高。”吴庆不客气地说道,“最近我们一直在撤,虽然一败再败,但都是为了伺机歼敌。”
吴庆看看众人,继续说道:“打仗,不是玩,士兵们有意见,有情绪,这很正常,但你们不能有。主公一再说了,只有把鲜卑人打痛了,他们才会恼羞成怒,才会犯错误,我们才能找到机会击败他们。”
“但我们的伤亡太大了。”裴元绍不满地说道,“我们完全可以撤快一点。”
“是呀,为什么司方山的阻击战都是你一个人打,我们却在后面闲着?”李蒙也埋怨道,“如果我们轮流上,你的六千兄弟也不会打光了。”
“主公有主公的想法,我们做下属的只能服从。”吴庆叹了一口气,痛苦地说道,“主公的目的无非是想让你们养精蓄锐,以便在这里以少敌多,挡住鲜卑人的后续大军,给粟亭战场争取足够的歼敌时间。”
“吴庆兄和主公是一起从白波谷出来的,你们关系非同一般,为什么你不劝劝主公?”李蒙看了沉默不语的吴庆一眼,大声问道。
吴庆淡然一笑,摇摇头,“主公是一军统帅,他考虑的是大汉国的安危,如果他让我守在司方山,直到战死,我也不会问为什么。”
“我们是大汉国的子民,兄弟们也是大汉国的子民,只要是为大汉国而死,无论怎么死,都是英雄。”
马蹄声犹如狂风骤雨一般从远处传来。
“我们的斥候。”吴庆抬头看看天色,说道,“粟亭的战斗应该开始了。”
“琐奴来了。”裴元绍笑道,“兄弟们,今天只要不死,我们就不能后退一步。”
“开战了,开战了……”李蒙兴奋地大吼起来,“各回本阵,各回本阵。”
众人欢呼一声,纷纷打马离去。
吴庆蓦然回首,怒睁双目,举臂狂呼:“擂鼓……”
…………
琐奴听说白道口有汉军,非常惊讶。
“多少人?”
“大约有两万多人。”芒正箕回道,“应该是汉军的全部步兵了。”
“胡才呢?汉人的铁骑呢?”
“没有发现。我们先期派来的斥候大概都给他们杀了,所以我们不清楚谷内的情况。”
琐奴沉吟不语。
“可有大王的消息?”拓跋熊问道。他是拓跋族的四大豪帅之一,这次奉拓跋聘之命,和小帅巴顿勒带了一万人马和琐奴的大军同步推进。
“我们最后接到他的消息是在上午,那时他已经通过白道了。”芒正箕看看琐奴,摇摇头,“大王告诉我们白道没有汉军,要求我们急速跟进,但现在……”
琐奴和拓跋熊互相看了一眼,暗觉不妙。
“立即派人告诉大人,白道发现汉军。”拓跋熊回头对传令兵喊道,“要大人立即赶来,快,快!”
鲜卑人的骑兵大军停在谷口外的山坡上,正在等候攻击的命令。
琐奴和拓跋熊纵马赶到坡顶,举目向谷内望去。
“汉人在谷口设置了许多拒马,看上去是一个阻击阵势。”
巴顿勒用手中的马鞭指着坡下的拒马阵介绍道,“汉人把拒马用草绳相连,形成一个个的小方阵,我们想把这些拒马搬开,根本不可能,只能强行冲过去。但我们冲进去之后,因为受到拒马的阻拦,战马就没了速度。”
“只能和拒马内的汉兵肉搏。”巴顿勒说道,“我们冲进去之后,骑兵的优势荡然无存,只能血战突前,损失会非常大。汉人太狡猾了。”
琐奴考虑良久,缓缓说道:“胡才的大军在司方山损失很大,现在他的后续人马即使全部赶到了,也只有六万人。如今他在这里布置两万多人阻击我们,剩下的四万人干什么去了?”
“胡才一定带着骑兵伏击大王和乌拉圭去了。”拓跋熊说道,“大王至今没有消息送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已经给胡才围住了。汉军步兵在这里阻击我们,是要给胡才争取时间。”
“胡才手上只有四万骑兵,如果要伏击大王的三万人马,恐怕很困难。而且,他的士兵一旦死伤惨重,那受降城还守不守?”
琐奴疑惑地说道,“即使他全歼了大王的三万人,我们还有七万大军在后面陆续赶来,难道后面的仗他不想打了?胡才不会天真的以为和连死了,我们就会撤军回大漠吧?”
跋熊笑道:“也许胡才就是这么想的。他集中主力,力图一战成功。汉人一向都自以为是。”
琐奴摸着自己的大胡子,望着谷内旌旗招展,严阵以待的虎贲军,迟疑不决。突然,他眉头一挑,好象明白了胡才的用意。
“不,胡才不是普通的汉人。”琐奴瞅了一眼拓跋熊,严肃地说道,“打不过我们,他一定会跑的。你想想他打的仗,有几次吃了亏,现在大汉帝国内部战火纷飞,胡才虽然是大将军,但只控制了并州和冀州,他才不会傻到用四万人去打和连的三万人。他一定另有诡计。”
拓跋熊一愣,两眼惊异地看着他,神情迷惑。他犹豫了一下,不解地指着坡下的汉军问道:“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步兵,只有两条腿。”琐奴笑道,“他们怎么会跑过战马的四条腿?”
拓跋熊闻言失笑道:“大帅,你不要开玩笑了。我们到底要不要进攻?”
“哈哈……”琐奴大笑道:“如果是你,你会白白送掉两万士兵的性命吗?”
拓跋熊蓦然醒悟,“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