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一步一步的迈向冰床,心头也打鼓似的响了起来。远处冰床美轮美奂,在星河夜幕之下晶莹闪烁,万年不化的寒冰飘出一层淡淡烟气,仿若仙石。然而,越是迷乱醉人的事物越是危险,周围这看似安宁剔透的环境总是令她的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忐忑之情。
嘭!脚边忽然踢到了一个硬物,秦欢吓得向后一跳。低头看去却是一个镶嵌海蓝宝石的木色锦盒,她那一脚正好把木盒盖子踢开,内里暗红色的绒布像一滩鲜血漫在地上,诡异无比。
宁梵缓缓俯身用手指拨了拨那堆丹红锦布,随即回头对着秦欢安慰似的一笑:“只是一个盒子。”
说罢他起身走到秦欢身边,一手揽过她的纤腰,脸上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淡淡笑意:“我觉得你自从来了这座密室,心神很是不宁,怎么?”
“没事啊。”秦欢装傻卖呆的向后一退,堪堪躲过某只咸猪手,她上前拾起盒子,翻过盖子看到两抹华丽的笔锋:玄天,秦欢目色一瞬间冷了下来。
宁梵此刻也从她的身后绕过来,看着秦欢失落的脸色有些心疼的叹了口气:“你不必失望,玄天石应该还在幽龙谷里。”
秦欢一愣,转头问道:“为什么?白玉天的尸体被人扔进冰顶,显然这座墓室之前有人来过,那人难道不是为了玄天石吗?”
“未必。”宁梵抬眼看了看秦欢手中木盒:“这盒子我刚才看过,无锁,盒上三颗海蓝石便是打开盒子的关键,没有白玉族大长老与左右护法的戒指打不开,所以这盒子很有可能是白玉族打开的。并且是在这里被人入侵之前。”说罢他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不远处的冰床。
听完秦欢的心中稍微宽慰了一些,她顺着宁梵的目光看去,一人躺在床上在烟气飘渺里比刚才近了。几尽宁静了的心在一瞬间又猛烈跳了起来。
“他是谁?“
“我也好奇。”虽然这样说着,宁梵看去的目光却多了一丝沉重,他从秦欢手中接过木盒啪的一声仍在一旁。很自然的牵过秦欢的手,发觉她指尖冰凉于是便稍稍用力的握了握:“去看看?”
秦欢并没有抽出手,反而呼出一口寒气,严肃的点了点头。
冰床晶莹剔透。万年寒冰无一丝一毫的杂质,纯粹寒澈。在一片白色烟雾里,躺着一个人,梨白月袍却是比头顶月色还要纯洁不染纤尘。
秦欢被宁梵牵着忐忑不安的走到冰床面前,只是看了一眼,那颗悬着的心却是落了下来,其实不知为何,踏入这里的第一步,秦欢的眼前总是出现李怀雪的影子,甚至恍惚里还能感觉得到他的气息。然而每次她仔细去看去感觉,却总是一无所获。她紧张、焦虑、不安,一切在远远看到冰床上的身影时都化作了恐惧。
而今总算舒了口气,想起李怀雪离去时的背影,无论如何她都不想把他牵扯进这复杂的漩涡里。 [
然而一颗心刚要落地却都在看清那人的样子时又一阵刺痛。
她不认识他。但是感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床上的人素衣白纱,墨发如黑玉一般散在身后,冰枕之上的容颜无双,清隽如仙的眉骨,一笔一画都是天外之笔,云烟缭绕的绝笔丹青飘荡在清入骨髓的眉端之上,万里蓝天又忽地降下一场纯洁圣雪。天地透彻,光是看着都让人心生圣洁想要跪地俯拜。
秦欢站在原地看着面前之人一时之间有些失了心神,她大概知道为何她在这座冰川密室里总是能够想到李怀雪,因为从床上之人周身飘出的宁淡如白雪一般的气息跟李怀雪很像,但是,李怀雪给人的是一种愉悦人心的宁淡。而面前之人那股圣洁之情却是令人心颤几欲痛哭。
只是,他闭着眼,她看不清他是否也有一双梨魄一般淡然从容的眸。但是,尽管他闭着眼,清秀丹青之上一片宁静。他的脸上却弥漫着一股没来由的悲伤之情,那种悲是花开花落历尽沧海桑田之后沉淀千年的哀叹,如花一般,开到深处,无声无息,却又最让人黯然伤怀,潸然落泪。
于是,蓝色气息一瞬间在秦欢体内徜徉,她好像跟他融为一体了,他就那样平静的躺着,没有任何动作,他的背上他的无奈她却好似通通触手可及。沉浸在这份翻天覆地的没来由的伤怀里无法自拔,一行行清泪自秦欢眼中落下,她不自觉的向着床上之人伸出手臂,眼前竟似看到了一片火红的曼陀罗花海,白色衣袍随风飘荡,恍惚里,那人在花海里缓缓的回头。。。
“秦欢。“
天外忽然传来一声温柔呼唤,秦欢一愣,眼前花海如燃烧的灰烬一般撕碎飘落,她愣愣回头,发觉宁梵站在自己的面前,沉静而温柔的看来,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份焦灼,纤长手指温柔划过自己的脸颊,逝去莫名流下的泪水。
因着那温柔的触感,秦欢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她擦了把泪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挂在指尖的一滴清泪,又回头看了看床上之人,随后略显慌张的看向宁梵,她指着那素衣白纱的人问道:“他是谁?”
宁梵一愣,随即放下手指,笑了笑说道:“我亦不知,原本以为你会认识。“
秦欢转身看着床上之人没来由的向后退了一步,她皱眉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像感觉到了也看到了一些事情。“
宁梵回头仔细的看了看她,随后转头只是恩了一声,密室之内竟一瞬间竟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里。
秦欢站在原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