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位老爷爷在不久之后也安详地去了——”霞姐一边帮我们剥橘子一边说,“就在今年的除夕之夜,敲一年之后——就像跟老奶奶说好了一样。”
“是这样——”
毛茸茸的仙人球此刻正蜷缩在我的腿上,而我则正轻轻抚摸着它松软的毛发。
“所以说,球球是功臣哦。”霞姐说着,将一个新剥好的橘子放在了果盘里。
“功臣?”我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不是因为它叼走了那东西,所以太爷爷来了以后找不到,才害得他病发的吗?”
“才不是呢。”霞姐不开心地说道。
“哎?”
“形铭啊,”霞姐放下了手中的橘子,望向不知道是不是熟睡着的仙人球,“霞姐告诉你哦,我知道的——我就是知道,如果那天晚上球球没有把这个东西叼回来的话——那么它现在已经消失了哦——永远地从世界上消失了,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找得到它,你明白吗?”
“为什么——”
“因为球球什么都懂得的哦,是它跟老奶奶说好的,如果老奶奶去世的话,球球就把她最重要的东西叼走,替她保管起来,避免最重要的东西从世界上消失,你明白吗?”
“可是这样的话——”
“因为——”仿佛知道我要问什么似的,霞姐答道,“小琳琳一定会来找小叶昭,小叶昭也一定能在杂货店找到它,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已经是决定好了的——”
“可是——”
“因为霞姐我啊,是什么都知道的哦——”说完,她站起身,“哎呀形铭,要不要续杯啊?”她指着我面前的空咖啡杯说道。
“啊——不用麻烦了,差不多的话,我和叶昭也该回去了。”
“再坐一会儿吧,把霞姐辛辛苦苦给你剥的橘子吃了,不吃完不许走,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她便端着我们的空杯子走出了房间。
“叶昭——”我望向自方才起一直没有做声的叶昭,“后来,这一对东西怎么会到了你手上啊?”
“我也不知道,”叶昭说,“好像是太爷爷安心到天国去了以后,这东西就留给了大秀,然后她莫名其妙地就塞给了我,让我留个案件纪念。”
“还两个都给了你。”
“哼,谁知道那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好了嘉铭,赶紧把橘子吃了,我们回学校还有事情呢。”
站起身的一刹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对了!”我叫道,“刚才不是被打断了吗?差点忘记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哪!”
“什么啊?”叶昭把耐烦地收拾起桌子来。
“这一对——到底是什么啊?”
“你还没明白吗?”
“就是不明白才问的啊!”
“一共两枚,每一个上面有一个是红色,龙的立方上,是十二生肖的一到六,马的立方上,是十二生肖的七到十二——同样的排列方式——太爷爷是个赌徒,骆女士是位交际花,霞姐是个占卜研究者——将这一切联系起来,你还不明白吗,嘉铭?”
“这——”
叶昭一把抓起桌上的两枚木质立方。
“嘉铭,你还真是迟钝啊——”
叮叮——
叶昭细长的手臂一挥,两枚立方便滚入了圆形的铁盒中,在里面翻滚了几圈,那样子,还真像是一对——
“嘉铭,你知道吗,色子的任意相对两面的数值相加都是相同的——”
很快,那对见证了太爷爷与骆女士不同寻常的世纪之恋的奇特色子便在铁盒中停止了转动,停在上面的,正是那一对红色的龙与马,它们仿佛依偎在一起,依然昂首向天,诉说着那一段横跨七十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