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恐惧瞬间被愤怒给掩盖住,然后,他看向了那躺在龙塌上,依旧圆睁着双目的父皇。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怪不得自己。
他这么想着,伸手将他的双目合上,接着又将遗诏藏在了自己的身上,最后,他放声大哭了起来。
皇上驾崩,没有来得及留下遗诏,太子顺理成章登上了皇位。
他杀君弑父的事情,甚至是夏亦涵的身份问题,都被他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被隐藏了下来。
可是事情并没有因为他顺利登上皇位而结束。
每一个晚上,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自己的父皇一脸死白地站在他的床前质问着他,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杀他?
睁开眼,偌大的寝殿中除了昏黄的宫灯和轻曳的纱帐,就再无其他了。
他就这么被同一个噩梦给折磨着,他甚至不能在任何一个妃子那里留宿,因为他怕睡着之后,自己会被噩梦吓醒,或者说梦话暴露了这个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他虽然身居高位,却是日渐痛苦,而这一切,都是拜夏亦涵所赐,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杀了父皇,没有杀父皇,就不会有那些噩梦了。
所以,为了终止自己的那些噩梦,他必须要夏亦涵死,只有他死了,他心中的恨才能放下,才能真正地去跟父皇忏悔。
而且,夏亦涵必须得死,因为他不仅抢了自己的父皇,自己的皇位,现在甚至连自己的女人他都要来抢。
他知道夏亦涵的本事,若是明着来,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母后那边也绝对不会同意的,所以,他只能在暗中解决掉他。
可是上次那样的剧毒,都没能让他死,现在只能从长计议了。
或许桑容这边会是一个突破口。
只要能除掉夏亦涵,牺牲一个自己所爱的人又能如何?
女人对于他来说,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
他是喜欢桑容没错,可是若她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喜欢了又能如何?还不如利用她去为自己做点实事呢。
桑进德见齐宏清沉默着不说话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时间也不好再开口了。
可是他心中那个急啊。
他早就知道皇上软弱,却没料到软弱到这种程度,居然这么轻易就愿意将心爱的人,甚至是连皇位都拱手让人了。
虽然皇位一说让他有点难以置信,可是把桑容让给夏亦涵,却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夏亦涵已经有了正妃了,桑容就算嫁过去,也只是一个侧妃而已,再加上夏亦涵对自己的不待见,就算到时他会对自己的态度好一点,可是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外姓王爷而已,于他根本就没什么好处。
这笔帐,怎么算怎么亏啊。
所以他只能祈祷皇上刚刚的那番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丫头的声音:“老爷,小姐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桑进德面上一喜,连忙看向了齐宏清,见原本在沉思的他也抬眸看向了门口,立即道:“去让小姐梳洗一下,然后来这里见圣驾。”
“是。”丫头匆匆离去了。
桑进德搓了搓手看着齐宏清道:“皇上,臣就当没有听到刚刚那番话,也希望皇上不要再有这种惊人的想法。”
齐宏清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道:“让爱卿操心了。”
桑进德一听,连忙道:“为皇上分忧,那是臣分内之事。”
片刻之后,之前的丫头又重新来报,只是有点犹豫地道:“回皇上,相爷,小姐说她……她在屋内等皇上。”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让一个男子进入闺房,而且现在又是晚上,难道是她回心转意了吗?
桑进德心中欣喜不已,再看齐宏清,也是面带惊喜,看了看桑进德道:“爱卿,朕可否进去呢?”
“可以,当然可以!”桑进德连连点着头,若真是他想的那般,那就是天大地好事了呢。
于是,桑进德亲自将齐宏清送进了桑容所住的院子,看着前面紧闭的房门,他停住了脚步,笑意盈盈地道:“皇上,那臣就先告退了,你自己进去吧。”
那笑容中的暧昧之意分外的明显,齐宏清点点头,然后朝着桑容的房门走去。
屋内亮着灯,走到门口的时候齐宏清停住了脚步,然后敲了敲门道:“容儿……”
话还未说完,房门就应声而开,一身粉色纱裙的桑容正站在里面,对着齐宏清盈盈一拜道:“桑容参见皇上。”
在齐宏清的印象中,桑容大部分时候都喜欢穿蓝色,而穿粉色,则是第一次。
那一身粉嫩的颜色在她身后纱灯的映照下更显暧昧,看得齐宏清不由得怔住了。
直到桑容的声音响起,他才回过神一把扶住了她,“容儿快快起来。”
两手相碰,那温软的触感让齐宏清微微一怔,竟是舍不得放开了。
若是放在平时,桑容肯定会快速地挣开的,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收回手。
就着齐宏清的手起来之后,桑容将他拉到了桌前坐下,然后自己依旧站在他的身边,面带愧疚地垂下了头,轻声地道:“皇上,我明白皇上的一片真心,很感动,也很感谢。那一日在宫宴上听到消息之后,我很震惊,只是……”
说到这里,桑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桑容难得的温顺让齐宏清感到很是意外,他将桑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