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月却已经自言自语道:“哎,看来这两万两银子实在太少了,早知道当初就从欧阳华、欧阳柔手中多弄点银子出来了。”
冬雪嘴角抽了抽,两万两还少吗?!恐怕再多要,那边也拿不出来啊。
“好了,你让春草过来,过两就是宁府老夫人寿宴,我得挑套衣服。”
“是!”
宁府
此时老夫人黄氏所在的明乐堂,气氛却有些凝重。
地上一个身着素白衣袍,头上扎着白花的女子,跪哭在地上,嘴上不断干嚎:“老夫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的孩儿死的好惨啊,他就那样满身血水倒在我的怀里,我的孩儿啊,他最是孝顺懂事的,在族学里哪一个见着不是夸他有学问,将来有大本事,现在就这么死了。这才被将军府请去教书没几天,就这么死了,我的孩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这个跪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宁庄学被追杀,硬是跑回家见到的女人,宁庄学的亲娘方氏。
这方氏也算是个倒霉人,她出身也算是书香门弟,不过是个破落户,后来搭上了宁氏当时一个族中弟子,也就是宁庄学的爹。不过宁庄学的爹也是个短命的,方氏嫁给他后,没有五年就没了。只留下方氏与宁庄学,还有一个小儿子宁庄海孤儿寡母三人。不过好在宁庄学的父亲虽然是个旁支,但算起族里的辈份还不低,当时有着老宁氏的救济,可以说是宁氏旁支里过的最好的一个,也时常来宁氏本家走动。
黄氏头大的,看着从早上来一直跪在地上哭叫的方氏,声音带着几分不悦:“好了,你快起来吧,哭的我头都大了。”
方氏却继续哭叫:“老夫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学儿也是府中大夫人牵线去将军府教学的,这才几天的时间啊,就一身血的躺在家门口,而且他嘴里扬言着将军府杀人灭口,我当时听到整个都吓傻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姓宁的,将军府老夫人也是宁的,再怎么的也不能就这么活活害死我们学儿啊,我们学儿将来还有大前途等着他呢,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老夫人总要给我一个说法啊。”
其实当初宁庄学死倒在方氏怀中,方氏整个都懵了,她第一反应是找老宁氏算帐,可一想到老宁氏的余威,再又想到宁氏在京城的势力,她们这些倚仗宁氏的能翻出多大天去,想给宁庄学真讨个说法也困难。
但她却不能就这么罢休,所以她转了个想法,便将宁庄学的死前因后果都报到了族里,只是几天过去了,族里只是给了她些体恤银子,让她好好安葬了宁庄学就了事了。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方氏岂能就这么算了,今天一早她便来求见,开始黄氏还不见她,方氏也发了狠了,就跪在外面不起身,你们宁家丢的起脸就不管她。
这不黄氏最后还是请她进来了。
只不过现在欧阳志德刚刚回京,正是人人盯着的时候,黄氏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跟那边牵连上,再者宁庄学死前就那一句话,且还有人在街上看到他被杀死,根本人证物证都没有,死无对证,她们也不可跟将军府牵连上,自然打发了事了。谁知道这方氏还不依不饶的,这大家族内族里还没有些不能说出的事,宁庄学的事,黄氏早派人打点压下去了,方氏想闹也闹不起来。
方氏岂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现在这般闹也不过多闹出些银子,必竟儿子都死了,她还有个小儿子宁庄海呢。
“行了,说法,要什么说法。在街上都有人看到庄学被几个混混砍伤,还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事,被几个混混缠上了,怎么就是将军府的错处呢。不过这庄学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就这么没了,我也很理解你的心情,你就剩下庄海两个生活也难办,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跟我说。这里还有二百两银子,你们先拿回去吧,让庄海好好念书,将来族里不会亏待他的。”黄氏眼中有着厌烦,面上却一副慈悲的样子。
方氏紧紧咬着唇,心中恨意交加,她十月怀胎生的儿子,就值二百两!这就是宁氏,这就是所谓的豪门大家,在他们眼中人命根本不算什么!
好啊,好的很啊!
黄氏见方氏久久不动,面上闪动着恨意,脸上一冷,威胁道:“方氏你要想清楚,你这么多年来是靠谁生存的,要不是宁家,你们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当日你那么无助的时候是族里帮助你们。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女婿刚刚回京,而他又盛宠在身,就凭你想闹又闹的哪去。你该清楚,当初宁氏能救了你,现在一样能毁了你!”
方氏身子一震,面上一变,眼中闪烁了一记,心中恨意更深,却最后低下头,因为她知道黄氏在告诉她事实,手中紧紧抱着二百两的银子,方氏眼中却闪烁着冷光,最后默默退下了。
黄氏摆摆手,叫来田嬷嬷,眸子泛冷:“你这几天盯着点方氏,若她要做乱,你知道怎么做了。”
其实方氏要找将军府去闹黄氏没什么意见,她与老宁氏实际上并不交好,但她却还要看着亲生女儿的面子,这欧阳志德带着荣誉回归,她面上也有光的事,她自然不能多生事端。为了家庭利益,有时候牺牲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也很正常。
方氏心中燃烧着一团火,手紧紧握着这二百两银子,却感觉十分烫手,虽说她此行就是为了银子而来,只是她没办法接受,在宁氏她儿子的性命就只值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