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不经意地问道:“听你们在讨论子瑜,他来看过你了吗?”
“嗯,他说有办法解我的毒,可那样的话,我须得嫁给他与他一起修炼一门独门武功七七四十九天方能解毒。”
云洛喂药的手明显的一滞,这瞬间似乎连空气都静止了流动,他垂下眼帘沉吟半响才缓缓说道:“雁妃怎么样都一口咬定此毒绝无解药,再想想法子吧,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你可以考虑嫁给子瑜,他虽不如久子玄,却也是会对你好的人,这点我还是看的出来的。”
他极为平静地说着这句话,似乎就像父母嘱咐自己的孩子一样平常,可眼中一闪即逝的悲伤却如同一道浅浅的淤青,看在千伶的眼里也有几分难言的黯然。
千伶垂下眼帘,轻声回道:“我知道,哥哥莫担心……”
两人沉默了片刻,云洛将药碗往桌上轻轻一放,感慨地说道:“登基那日,你命人放进来的那只鸟果然吸引住了十六弟的眼光。”
千伶淡淡一笑,“这可是我派人去佛堂前的大树上找到的鸟……十六平素最喜捕捉鸟雀,我猜这种鸟便是他所喜欢的一种……”
“只是我们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雁妃这般狠毒,竟下这么重的杀手。”云洛的眼中不复方才的温柔,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窗外,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千伶却满足的一笑,说道:“虽然这代价大了一些,却拯救了整个云昭国于水深火热之中……至少,现在人人都看清了雁妃的真面目,哥哥护国有功,登上皇位便更是名正言顺了……”
云洛将目光又投向了千伶,眼瞳里闪烁着粼粼的波光,就像是一些浮光掠影的泛黄记忆突然爬上了心头一般仿若滋生出千言万语。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将真相忍到登基那日才公之于众,可你为了我却中了这么重的毒,让我该如何是好?”他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焦虑,从来都胸有成竹的他,却被一个童雁弄得耐心全无,叛国逆贼的性命自然是不能留,可在这之前,却怎么都无法逼她交出解药来。
“还有三年呢,总有办法的,再说还有久子瑜呢……”这一刻,哪怕是为了云洛与千鹤,千伶都想要不就这么嫁给久子瑜算了。
“如果你并不喜欢他,却要勉强你跟他在一起,那我只有更加愧疚。”云洛别过头去,垂落的长发遮住了他秀美的侧脸,虽然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仅凭他的声音便能感受到他心中的纠缠。
听到这句话,千伶却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感觉,云洛果真是最懂她的人,什么事情都会站在她的角度设身处地地去着想,人人都道久子瑜是这般惊才绝艳,可偏偏不是千伶中意的人,如果是为了保命而勉强自己的心意,虽说不是不可以,却也就跟当初进宫做妃子一样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样的生活只会让她觉得勉强而鸡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