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蓝,朗朗晴空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

今日,神医村的几个孩子又齐聚在了常江的家里。

“今天看来是个大晴天啊。”常江一双机灵的眼睛瞪的鼓鼓的,看样子他又坐不住了。

“咱们去山泉那里玩水吧?”刚入秋,暑热仍未退,常娅灵机一动便想出了这个主意。

“天是有些热,我同意!”常江兴奋的举起双手,恨不得把双脚也举起来。

常斌见大家都兴致很好,也不由得附和道:“算我一个!”

“那我……我也去。”年纪最小的常瑞没什么主见,就是喜欢跟着他们玩。

“那……我做个水枪,很好玩儿的。”说到玩水,千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打水枪。

“什么是水枪?”常江的玩性被彻底激起来了,要知道千伶做的东西一向都很好玩的,这次又有什么新鲜的?

“跟我来。”千伶领着一众孩子,寻了一段拳头粗细的圆柱形木头,把里面掏空,另一头留薄薄一层并不打穿,再在这薄层上穿个小孔,这是在模仿针管的做法。

“就这样,这边水灌进去,用这个掏出来的木头当木塞,推进去的时候,小孔里的水就飞出来了。”千伶演示着木头水枪的功能给他们看,顿时几个孩子皆兴奋不已。

“哇!!!真好玩!千伶你怎么想出来这么有趣的玩意儿!”常江夸张的大声赞道,边说边有样学样的也做了一个。

千伶像个小老师一样启发道:“你们可以做的更大,储水量更足喔。”

“对噢,我要做个最大的。”常斌一拍脑袋,就跑去找适合的木料了。

忙活了半天,五个人都做了一个简易的水枪,然后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山泉处。

这条山泉从山顶飘来,跌落在梯级山崖断层上,形成多级白瀑,在阳光下,宛如一条洁白的缎带,落在水潭里溅起莹莹落珠无数。山泉的右边是悬崖,此处地形较为险峻,只是山里出生的孩子们,在山间奔跑就好像在平地上一样,一点儿都难不住他们。

“千伶,看招。”常江灌了满满的山泉水,对准千伶的脸发射过来。

千伶一边用手挡,一边也对着常江扑射过去,边跳边笑,“你也小心噢!”

几个小孩的衣裳都被水枪打的湿透了,还玩的不亦乐乎。笑声掺在泉水的淙淙声里,回响在午后的山峦间。

“这样吧,我们分组比赛。常江和常斌一组,我和千伶一组。常瑞做裁判怎么样?”常娅一拍脑袋,又想出一个好主意。

“好主意!怎么比?”常江一听了马上来了兴趣。

常娅边说边比划着比赛规则:“你们站左边,我们站右边,哪一队被击中的多,这队就输了。常瑞主持比赛,帮我们看着。”

“好,就这样办!”

常江和常斌并列站到左边位置,各自灌满水枪准备开始比赛。千伶和常娅并行而站,立于右边。常瑞则站在两队中间偏右的位置当做裁判。

“开始。”常瑞小手一挥,像模像样的喊道。

常瑞话音刚落,常江就迅速举起水枪朝着对面两个女孩子打去,水线“哗哗哗”的打落在她们的脸上、身上。两个女孩也毫不示弱,对着把常江和常斌的脑袋,打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

众人嘻嘻哈哈玩的正尽兴,突然,常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颤抖地指着常江的背后,惊恐的喊道:“那是什么?!”

众人见常娅表情异常,都一时被惊住,本能的朝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趁着常江常斌回过头去看、常瑞亦看过去的瞬间,常娅知道就是这刻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在短短的一秒钟时间里,她猛的用尽全力推了一下也在看着那个方向发愣的千伶。

千伶此时也正看向常娅所指的方向,可什么都没看到,正疑惑中,就感觉到胸口有力道传来,讶异的抬起头却看到常娅狰狞扭曲的脸——用力和紧张使她平日甜美可爱的脸庞变得令千伶无法辨认,显得格外陌生。

她原本纯真的眼瞳里散发着阵阵杀气,看到这个眼神,千伶联系到前因后果,才明白今天的游戏是常娅用来葬送她的绝命游戏。

八岁的千伶毕竟纤弱,被这么一推,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晃晃悠悠的堕入空中,迅速地坠了下去。可是,是什么竟让常娅憎恨自己到这步田地?千伶不明白!死都死得不明不白吗?她真的不甘心。

常娅假意关切的喊声反复在千伶耳边回荡,千伶唯有自嘲地一笑。

千伶堕下万丈悬崖的瞬间,听到常江椎心泣血、响彻山谷的呼吼:“千伶!!!”

千伶默默的闭上眼睛,常江……谢谢你和家人收留我,救了我和哥哥一命,在神医村,我过的真的快乐……

哥哥……千伶能和你相处八年,真的很感激。以后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啊。

千鹤……姐姐你在哪里,如果你还活着,一定要幸福,如果你已和爹娘在一起,那么等我……

爹娘……千伶来了……

红色火焰满满的占据了她的视线,晶莹透明的眼泪像是展翅飞翔的鸟儿,在几千尺的高空自由翱翔。千伶展开双手,用力的呼吸属于这世界的最后一口空气,那空气里说不定还会带着云洛的气息。

——好想哥哥……但是……再见。——

这是千伶心中最后的想法,带着这句未能说给云洛听的话,扑向了无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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