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昭笑道:“晋康、汉群所言大体不差,咱们确实要先礼后兵。不过劝降张自操就困难了些,毕竟他心底里还对粤督职位存有几分觊觎之心,估计孙总理开出旅长、师长的价码他都难以动心,又怎么能看上咱们开出的条件?”
但懋辛道:“那咱们不妨电请孙总理,先允诺把粤督的席位让给张自操,然后我们两个旅兵合一处底定广东全省,再慢慢商议后续事宜。到那时候,可以把他上调到中央某部担任无关紧要的次长,也可以平调到西北某省担任有名无实的都督,还可以把他软禁在家、驱逐出省、流放出国乃至刺杀于位。搓圆捏扁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刘明昭、邓锡侯等都有些心动,朱代珍却泼了一盆冷水:“此事万万不可!谭祖安之所以可以继续担任都督,是因为他是文人,虽位居都督却不掌控军权,孙总理自然可以放心使用。张自操却不同,他本身就是军人出身,手中握有一旅兵力,而且他是广东人,在粤省关系盘根错节。一旦他当上都督,在粤省纠合整编其他各部兵力,便有如游龙入海。我们一旅孤军身处客地,根本无法掌控驾驭。那时候谁除去谁还是两说呢!
“退一步说,即便张自操温良恭俭让,与我们和平相处,他在粤省的强势地位一时间也是难以撼动的。广东距离京城千里万里,对于将来孙总理的调令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逼急了他还可以改换门庭,投入到袁项城的怀抱。
“此次荡平革命党后,国内只剩下孙总理和袁项城两家独大。袁项城地盘自两江而北,囊括中原,以至东三省,尽得南北洋精华,实力较以前增长不啻数倍!为了制约袁项城,孙总理这才汲汲于南攻两广。现在湘督谭祖安留任,已经使得湖南变成了夹生饭,如果广东再弄得半生不熟,两省政令不畅、阳奉阴违,将来如何与袁项城相抗衡?所以只有将广东变成十二成熟,才能反逼湖南百依百顺!”
众人听罢不由得连连点头。
邓锡侯又问道:“旅长,不是说还要威之以兵么?现在我们与张自操的独立旅之间还隔着云岭山脉,就算想教训他们一顿,也是鞭长莫及啊!”
但懋辛道:“怎么邓团长又换了性子?刚才还是菩萨低眉,现在变成金刚怒目,准备摩拳擦掌大打一仗?”
邓锡侯道:“我们第三旅自成军以来尽管也曾打过几场小战,但都规模不大,而且大多数时候是以武器、人数、巧计取胜。虽然这样可以最大限度避免部队伤亡,但卑职总觉得没有经过大战、恶战的洗礼淬炼,部队缺少一种内在的精气神!这种精气神越早具备,对部队就越有利;越是拖得迟,对部队的危害也就越大。可以这么说,没经历死亡与炮火考验的部队甚至不是一支合格的军队。”
“想打大战、恶战还不容易?关键是什么时候打。”说着刘明昭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广州位置,“我们在这里必将有一场恶战,所以在此之前必须尽最大可能保存战力,包括部队兵员和枪支弹药。至于一山之隔的独立旅,如果他们不识抬举,不妨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飞’来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