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紫衣也手蹑纱袖,痴望着这景色,那身影,那造型,美得李延都能诞出口水。少许,卓紫衣愁容微露后轻起朱唇:
“山峦峰起千万刃,
绿野藤绕遍地青。
待到岁末聚寒意,
残木枯草照颓容。”
“紫衣姑娘,好诗,紫衣姑娘好棒。”李延也马屁连连,再看卓紫衣愁容亦消散。李延虽然对诗词歌赋不怎么在行,可还是听得出卓紫衣诗中那份悲沧,四季变换世事无常。
莳薇雅竟然也开始摇摆她那圆脑袋:
“细水流年,
闲看那花落花开;
听山水飞叹,
鸟啼翩迁,
催年少,
出玉阳,
快马加鞭,
踏乌塘,
悠遍仙山;
逍遥自不枉华年。”
“我去。”李延被震到了,诗词歌赋在这境地里,吐将出来,却是比什么都浪漫,双手不由自主欢快地拍了起来……
“该你了,无赖。”
真是大煞风景,对这丫头刚刚升起的敬仰瞬间扑灭。不就是诗嘛,家乡一箩筐一箩筐的,小时候什么三百首,八大家的没少死记硬背,现捏一首呗。
“听好了,哼……”卡住了,这小时候记下的,除了应付考试,日常也用不上!“曾经……床前明……鹅鹅鹅……”应景的咋就一首也想不起来啊!眼珠子左瞅瞅右瞄瞄,溪水两侧山上猴猿嘶叫……有了:“两岸猿声啼不住……”下一句呢?再左瞅瞅右瞄瞄,见那柴仓旁边一颗杏树,枝丫伸到仓顶,想起来了:“一支红杏出墙来……孤帆远影碧空尽……疑似银河落九天。”心虚得拔凉拔凉的,好像都不是一首诗,没办法,脱口而出的句子拼接一下凑合用。
那三人看着李延,像似在沉思,少许,段无惧很不友好地打断沉默道:“明光兄这首诗单句倒也工整,可意境散乱跳跃!”段无惧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打人脸。
莳薇雅一本正经地说:“无赖,要多读书,你看上去长得就像是个粗鄙汉子。”卓紫衣本是掩袖遮口偷笑,但听莳薇雅说得有些过分,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面对这挑衅,李延有些不悦,一边赶紧搜肠刮肚一边怼着道:“我读的书比你走的路和吃的饭都多。哼。只是这儿景色对我而言一般,提不起作诗的兴致。”离开学校后谁还整天记得这诗词啊!
“还嘴硬,我看你是牙咬铁。”
李延脑袋突然就飞进一首老歌,很老很老的歌,确切的说是一首诗,被改编成歌的,只要是歌,总是可以记下来许多,至于应景不应景,管它,想完便走到溪水边,手放到背后,学着那高人的样儿,脑袋欲左转,旋即又转右地摇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好像又忘词了,不是忘,是说不出来了,得唱,唱着调子词就会出来。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这一唱不打紧,那三位口瞪目呆,这咋还唱起来了,调子还挺圆润,词儿也很美。
……还是忘,副歌部分就记得,管它,跳过去。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好诗句啊!意境可谓海纳百川啊!明光兄高才啊!”段无惧赞赏不已。
那卓紫衣依旧在重复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莳薇雅呆了一会后,开始找茬般讥讽道:“不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写的。什么天上宫阙,什么乘风归去,好像你去过天上似的。还有还有,高处怎么会寒?离日头越近越热才对,为了词美你罔顾现实。”
“你还别说,我就是去过天上,越高当然越冷……”
卓紫衣:“李公子你去过天上?!天上真的很冷吗?”
“你们不信啊!不信我带你们去天上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