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凤元秋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忠君爱国是他从小就接受的庭训,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纵然尚武帝一心想要杀他,他都毫无怨言。只是,可恨那昏君,竟是要斩草除根,连他的妻儿都不肯放过!
凤元秋越想心底就越悲凉,看着刽子手高高举起的大刀,他忽然仰天大笑,夹杂了内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北宋小厨师。
“哈哈哈哈……枉我凤元秋一生为国,征战沙场,却不想到头来,昏君当道,竟是容不下我凤家!当真是苍天无眼哪!”
身为一名军人,凤元秋平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战死沙场,而不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死在这里。怎奈昏君当道,叫他有冤难诉,有苦难鸣,不但自己即将身首异处,甚至连妻儿都不得幸免!这让他如何甘心?
好在女儿不在,总算是给凤家留下了一线血脉。生死临头,只愿女儿此生无忧。
也许是凤元秋的笑声太过苍凉,控诉太过沉重,在场围观的百姓无不为之深深动容,就连那些见惯了生死一颗心早已经麻木的刽子手都禁不住心生不忍。怎奈自己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刽子手,并不能改变什么,只在心中默念,待会落刀的时候定要干脆利落一些,也好让他们少受一些苦。
云晴转头看着身边的丈夫,这个陪伴了自己一辈子实际上却聚少离多的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她不怨他长年离家,将整个家的胆子丢给自己。她不怨他一心为国,甚至没有时间陪伴自己和孩子。她只怨老天无眼,昏君无道!
凤无殇看着自己的父亲,再看看默默流泪的母亲,英俊的脸上满是哀伤。都怪他,太过弱小,在亲人遭受苦难的时候唯有无能为力!现在只庆幸倾儿没有被抓到,这总算让他深深自责的心里有了一丝丝安慰。
凤无双看着自己的父母,心中亦怅然一片。爹爹从来都将忠君爱国的思想放在心底,何曾说过如今日这般堪称大逆不道的言语?若不是他心中对尚武帝失望至极,怕是决计不会如此说的。
“无殇!”
“无双!”
就在刽子手的刀高高扬起的时候,两道撕心裂肺的女声从人群中传来。凤无双豁抬眸,就看到赫连英和赫连宁两姐妹一脸焦急,正在试图冲破官兵的阻拦。
“宁儿--”凤无双轻声呢喃,心中有好多话要说,却已经再没有机会了。他目光缱绻地胶着在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子身上,带着留恋,带着不舍,带着……决绝。
赫连宁对上凤无双温柔的目光,一刹那,泪如雨下。
而凤无殇则忽然冲着赫连英大吼了一句:“臭婆娘,赶紧滚!老子不许你看!”此刻的他是如此狼狈,他又如何愿意让心爱之人看到他的狼狈?
赫连英下意识地就想要跟凤无殇抬杠,张嘴的瞬间却看到那高举的刀如灌注了千钧之力豁然落下!所有到了嘴边的反驳,于是就变成了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不要!”
锋利的刀反射着午时的日光,分外刺眼,很多人不忍心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幕,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平地刮起一阵狂风,整个法场一瞬间暗无天日。那风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当风散云清,人们第一时间望向刑台之上。
只见凤元秋等人仍旧安然无恙地跪在那里,而那几名刽子手却无一例外地倒在地上抽搐挣扎,痛苦哀嚎。
然后就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响彻法场上空:“暴君无道,诬陷忠良,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刘成祥大惊失色,当即拍案而起,锐利的眸光扫射着法场之上的人群。“什么人!装神弄鬼!给本相出来!”
西门捷亦声如洪钟,高喊出声:“到底是哪个大胆刁民,竟敢口出狂言,欺我圣君!何不现身一见!”
众人听了刘成祥和西门捷的话,亦都满脸疑惑地四处张望,奈何周围黑压压的都是人,根本就不知道方才那一句话到底是出自谁口误惹首长大人。
法场上一片静寂,这时候人们就听到一声轻笑,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再次响起来。“呵,暴君当道,人人得而诛之,我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今日就与你们见上一见,又何妨?”
声落,就看到一道黑色身影忽然从人群中拔地而起。那人凌空而立,背负双手,一身黑衣充满煞气,如同修罗现世,让人禁不住心生膜拜。
凤倾脸上戴着黑色面巾,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她身形如闪电,不过眨眼间便已经落在了邢台之上。暗地里冲着凤元秋等人眨眨眼,继而挑眉看向监斩台之上的刘成祥和西门捷,面巾下的红唇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两位大人,如今皇帝昏庸,暴虐当道,偏听偏信,残害忠良……你等身为一国之相,岂可助纣为虐呀?”
“放肆!”刘成祥大怒,“当今圣上乃一代明君,哪里来的大胆刁民,竟敢口出狂言,污蔑圣上!来人,给本相拿下!”
凤元秋看着凤倾,心中既惊喜又担忧。他压低了声音低吼:“你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凤倾看也没看凤元秋,只是定定地看着冲上来的大批官兵,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爹,安心啦,我不会有事。一会儿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好了!”
凤元秋还想说什么,却见那些官兵眼看着就要冲上来了。就在这时,从四面八方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