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张碧芸那个娘们居然还替那个畜生求情,还骂我是疯子,说下这么重的手。当时我就明白了那对奸夫**的关系,于是我问了她和那个男的关系,还警告她要是不说清楚我就把那个男的弄残。结果张碧芸居然冷笑着告诉我说她半年前不是我的女友了,跟我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气那个男的。还说让我赶紧走。当时我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白痴。一怒之下,忍着心痛,就扇了张碧芸那个贱女人一个耳光,然后转身就走,心里安慰自己说:老子这辈子也不去管那对男女了,老子年少有为,以后发达了,考上好大学,进了国家单位,企业高层有钱有势了,张碧芸那样的女人我压根看不上眼……可是我还是低估了那个和张碧芸在一起的男人。
“那男人不单单是北塘高中的校草,而且来头很大。背后居然有一个在南京军区当海军副司令的爷爷,听到自己的孙子被人打了掰掉了两颗牙,居然也是火爆脾气,一通电话打到了无锡市的军分区里,直接给那边的司令部施压,说要是这件事不给个交代他这个副司令也不做了,结果那天晚上,无锡军分区那边居然派了全副武装两个班的部队兵力到我爹的餐馆里,借口说是执行秘密任务,但是子弹却是全部上膛。直接把我爹的餐馆给砸了个稀巴烂,还把我爸给打成了半残,那时候我爸拼命说好话求菩萨拍马屁,但是也不顶用,被人揪住了头发塞进了水池里呛了半天,差点没淹死。我爸支气管本来就有毛病,动过手术。结果那次一闹,旧病复发,直接进了医院,不到一个月,就死了。”
说到这里,元浩的表情忽然狰狞起来,原先还看似云淡风轻的脸上,冰寒之色隐隐流动着。
“我本来也该进监狱。好在那时候我还未成年,最后我爸压着我的肩膀让我跪下后,还赔了三十多万,这才勉强活了下来。部队的人离开的时候,我家的餐馆已经被砸成了废墟,我爸哭着说:‘我儿子是错了,但我店也被你们砸了,人也被你们打了,钱也赔了,这样够了吗’,可是那位副司令却还让人带了口信说,让我爸把店装修好,他再来砸一次,这件事才算过去……”
越说到后头,元浩的双拳握得就越紧,甚至发出了咯咯的骨节颤抖声。
元浩惨笑着看着我道:“我家餐馆被砸了后,我被送进了少管所,每天写检讨书。而没两个月,我爸因为急性支气管,也……没抢救下来。我爸死的时候,我还在少管所,就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你妈呢?”我问道。
“我妈啊,我爸死了之后,我在少管所,家里没人,他也回娘家了。”元浩阴仄仄地道,一个礼拜前我才刚出的少管所,靠着我爸留给我的十几万块钱过日子,坐吃山空,现在你知道我的境况了吧?我正好找不到工作,你找上我,对来说就是跟送钱没两样,只要能赚钱过日子,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看不出来你有这样的遭遇,我表示很遗憾。”我轻声道,“但是我感觉你为人和乐观,有这样的遭遇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颇为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