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身边,他们能有什么事?”殿下很狡猾的调了一个花腔,换来纪沉鱼不满意的瞪来一眼,不耐烦同这个人多说,快步走入驿站中。
三进三出的驿站,是最高规格的一处。为安全计,许王住在第二进,纪沉鱼没有怪他住得近,住到了第三进里。两处房屋虽然不在一进里,却有一个方便,那就是墙上开个小门,可以进进出出。
公主虽然没了本国的陪嫁人,使用的人并不少一个。几个侍女在院子里深深弯下身子,候着公主大人走过,殿下走过。许王只到台阶下,而且走的时候也让纪沉鱼相当满意,虽然是并肩,他也是后退一步,不紧不慢地跟着,并无肢体侵袭或狎玩的意思。要知道他高出一头来,就是走在身后,也会视觉上给人压力。
默默地走回来,手扶着门边的纪沉鱼忽然俏皮了,一手抓着门,一面回眸笑:“明天嫔妃们来不来迎接我?”她打趣许王的旧情事。许王笑得平和:“公主身份尊贵,凤凰怎能与凡鸟在一起?”纪沉鱼对他吐吐舌头,扮个鬼脸以示鄙视,走入房中。
门帘子放下来,遮住灵动的身子。许王笑容加深,过小门回自己房中去,只觉得心中满满,心中荡漾。只要纪沉鱼在自己身边,哪怕是一颦一嗔,守礼都觉得没有遗憾。烛光灼然,桌子上还有不少未批的奏折。
没错,那大红折面,独特的纸张,是云齐宫中才送出来的奏折。许王决计不会有娶了公主可挟令宫中的心思,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努力,公主,不过是个搭桥板罢了。
窗前碧花若银光,银光如碧花。有白云行过,月光遮起来,又再露出银光。许王笑一笑:“月有阴晴圆缺。”只手提起笔,打开一本奏折。
他感叹的是纪沉鱼失而复得,朱笔点在奏折上重重一按,殿下志得意满就在此时。小鱼儿,你还是回来了。
女人身体,唾手可得。殿下可以为前情守礼法守名分相待,打心里是个以情为重的人。当然缠绵不可少,可现在不是许图缓之。在守礼来看,这种缓慢流入人心的等待,很是享受。
他不急,当然在这里再没有担心的道理。
写上几笔,往外面喊:“来人。”添寿出来。许王吩咐他:“让你去往纪家看,可去了?”添寿不慌不忙的回答:“上午殿下使我宫中去,回来我去了纪家。纪四老爷看上去脸面儿还好,就是瘦了些,听说纪侧妃不在的那一年他病了一场,但是见到我去,纪四老爷格外开心,说家门有幸,生出让殿下眷顾之女,是纪家的福分。我说殿下吩咐要拜见纪老夫人才行,老夫人身子看着弱,我说不必起来见,还是扎挣着起了来见我,哭了一回,也说殿下这么眷顾,是纪侧妃没福的话,并请殿下安好。”
添寿不方便说纪侧妃没了盖衣冠冢的那一年,只说纪侧妃不在。
这是许王的交待,府中曾有一位侧妃纪氏,深得殿下宠爱,这是不争的事实,就是有公主,也不能抹去这一笔。
听过,许王满意的点点头:“公主要见,过上几天看荷花赏宴,让纪家来人,”踌躇一下:“再让陈侧妃的家人也来吧,不必往公主前面去就是。”
“是是,”添寿一点就透,机灵地道:“公主为人宽厚,女眷们来见是常有的事。不过无官无职不能近前,就是陈家虽然有个官职,也到不了公主面前。依奴才看,隔水的亭子上招待她们坐,公主对面看一眼也就是了。”
许王很是赞许:“你说得是,既如此,你去办来。既然说纪老夫人身子不好,请太医去看,再往陈家看一回。”
添寿叩了个头答应出去。
纪沉鱼此时沉沉入睡,碧罗窗金烛台上微光弱,不掩房中花海无数。从几上到榻上小桌子上,无处不是繁花似锦。有小的盆景,上面开着指甲大点儿的星星花。有大的栀子花,香得扑面扑鼻无处不在。杜鹃杏花石榴晚桃花,俱在花瓶中。
两个丫头还没有睡,在廊下并二指赌输赢。染雪悄声:“殿下明天送玉簪兰花来,”离花对月祈祷:“殿下明天送绣球花。”二指并出,娇声低笑:“剪刀,”另一个人懊悔:“我本来要出布的,”
小门中,添寿带着人上夜,走过来低声责备:“睡了,”染雪和离花一起白眼他:“要你管!|”两个人昂起头,手扯着手回房去,各自寻思明天殿下送什么花。自从纪沉鱼说过送花送钻石以外,除了钻石殿下没弄明白是什么,花是天天送不误。
钻石在古代叫金刚石,过早的朝代还没有,大多是从外面商路上过来。许王殿下又在这件事上犯一个小心眼子,他出身皇家,尚且不知道有钻石这东西,羞于启齿去问纪沉鱼。再加上他怕问了纪沉鱼也不肯说,肯定是鼻子一翘:“不必。”
这多无趣。
第二天来不及计较花,一早起来,公主按品大妆,大红罗衣凤冠镶珠,陡然上身几十斤重的东西,纪沉鱼被压得有气无力,只有一句话:“几时才结束?”可怜她觉没睡足,花还没有闻到,怕金殿上不分时候的要方便,只吃了一个半饱。大殿下国君正在说话,公主殿下说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貌似不合适。
出门顿时眼晕晕,驿站外也算是地势开阔,今天黑压压一群的人。金冠蟒袍玉带玉环红衣紫衣乌衣……。乌衣的是三千精兵。再看胖的瘦的高的矮的,有气质的有形容猥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