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贞一直觉着八卦,真不是自己的本心,自己以前也真不是狗拿耗子的人。何况,退一万步说,要八卦要关心也得关心些上档次的大事儿不是,天天这么东家长西家短的,还嫌这一年一年的自己老的不够快是吧!
可是无奈,家里有个很能八卦的老妈,还有一堆八卦的七大姑八大姨。
今天哪个超市铁棍山药只要多少钱了;明天哪个超市绵白糖要限量降价了;菜场门口哪个老师傅自产自销的什么菜又便宜又好吃还没浸水了;谁家卖的冬笋是药水泡过的了;谁家的馄饨皮用的面粉不好,皮子稀烂,一包就破了;谁谁谁家的小孩闪婚闪离了;谁谁谁家的小孩托人进了哪个单位了;谁谁谁几月份就要退休,一天到晚的摆臭脸了等等等等……
每天晚上从吃饭开始,就是老妈的广播时间。通常,都是老妈说老爸听,时不时的还会附和上两句。
争奈,老爸记性忒差,昨天说的事今天就忘了,附和的都是牛头不对马嘴。
奈何,自觉上了年纪真的懂事了的可贞为了维护家庭的和谐,为了避免自家老妈抓狂或者因为没有共同语言黯然神伤导致更年期提早,很果断的挺身而出,毅然决然的成了老妈的捧哏。
从此之后,自甘堕落,步入了八卦那个圈,还越走越远。
从此之后,老妈更热衷于和可贞聊天了。
从此之后,可贞的八卦之心如天干物燥下的星星之火,迅速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可贞自个儿觉着,自己虽则八卦,可是品位还是在的。
八卦,当然要是第一时间发生的,出乎自己预料之外的,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能给自己带来惊喜和好处的八卦才好听。这说来说去,都快说烂了听烂了,自己还占不了好的烂大街八卦还有谁要听的?再说了,这一天到晚的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没营养的事情?反正可贞觉着自己真是听够了,再是不要听了。
所以,果断问起了秦嬷嬷外头庄子上的事物。
事实证明,受老妈熏陶良久的可贞其实还是很好满足的。秦嬷嬷略略说了几句庄子上的见闻,就让可贞瞪圆了眼睛,还亮晶晶的。等秦嬷嬷说完后,可贞还是意犹未尽的。
可贞虽宅,可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可真是待的烦得不能再烦了。虽则还有这么多人做伴,虽则还有好些事儿可以做,可是可贞就是觉着烦闷。可贞也觉着有些纳闷,这又还没到冬天,还连着好几日都是大晴天的,怎么还是总觉着气压高,喘不过气来呢!
这会子听到秦嬷嬷说着外头庄子上庄户人家的事儿,怎么会不欢喜不兴奋。
不过,林氏到底顾念着秦嬷嬷的身子,再加上秦嬷嬷自己个儿也有心事,又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了,可贞林氏送了秦嬷嬷出去。
林氏牵着可贞一道回了屋里,只见可贞还在出神。便晃了晃可贞的小手婉声问道:“蕴儿这是怎么了?”
可贞回过神来,又不好说自己想去秋游了,只扯了扯嘴角,“姨娘,我没瘦,反而还胖了些呢!”说着伸出手来,左手圈住右手的手腕比划着给林氏看,“姨娘你看,以前是到这儿的,现在已是到了这儿了。真胖了呢!”说着又道:“姨娘,您真别觉着难受,我真是没觉着委屈的。”
可贞也很无奈,林氏在自己的事上很容易短路。可贞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摸索着安慰她开解她。效果虽不大,可还是有的。
林氏搂着可贞,心下感动不已。虽说林氏听着可贞的劝慰已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每一次,可贞还是一如初次的感动。
这么懂事的蕴儿,自己怎么能不把最好的捧到她的面前?
林氏面上不显,心里却仍是思绪翻腾。
翌日,秦嬷嬷来过之后,林氏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其实说句良心话,计家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意外的。毕竟计家那样的人家,讲究的还是一个身份,首重的还是家世,这是无可厚非的。
再说了,三姑娘这事儿又不曾明堂正道的摆出来说过,不过就是娘几个私底下说说罢了。说到底,世事万变,别说没有过了明路,就算是已经定下亲事的,反悔的也不在少数的。
林氏心里明白,这也是老爷不愿早早的给孩子许下亲事的缘由。
但是,现如今瞧着三姑娘这副光景,显然是当真了的。而且,打心底里还和外祖母家生了嫌隙了。可是,站在三姑娘的立场来说,这也是人之常情,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想通的。
林氏叹了一口气,也不尽然的。毕竟也不知道三姑娘到底有几分心思。
想想,已然十年未曾进京了,又是那么小的年纪,可是……
林氏忽然想到了自己,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可贞并不知道秦嬷嬷和林氏说了什么,可自林氏的反应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想着想着,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可贞只觉着心里一阵一阵的烦闷,喘不过气来。
原本以为没有锒铛挂在脖子上,没有生存的艰难,没有那许多阳谋阴谋勾心斗角斗死斗活的狗血戏码,应该是有点子安生日子过的。可是现在呢,可贞真是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狗屁倒灶鸡零狗碎的事体?
虽则可贞也一直给自己做着心理工作:看看,现在有的住有的吃有的穿,还能念书,比起刚来的那段日子,已经是身在天堂里了的生活了。人要知足,不能侨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