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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太太和可贞说了一大篇子的话,吁了几口气,已是稍稍解了气了,便又拍着可贞的手安慰起了可贞来。
“你只管放心,他虽是佥事,可同是佥事也得分有权没权做得主做不得主的。上头的巡抚、布政使、按察使也不是这般好欺瞒,会任他做耗的。再者说,别说躬懋这般勤勉了,就算只是平常,可到底躬懋是庶吉士的出身,等到小计大计的时候,不管怎么样上峰们都会优容礼遇的,这也是惯例了,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就是了。”
可贞扶着董太太下了车,抿着嘴应“是”。
说起来,对于这则可贞倒还真是不担心的。
正是董太太的话,这时候的风气就是如此,封疆大吏们给下头的州县主管们评定考核的时候,对于官员们的出身清浊是看的非常重的。
如果州县主官是进士或者庶吉士出身,那指定是会优容礼遇的。而对那些个举人或是浊流杂途出身的主官,那肯定是轻视怠慢的。
比如同样为政宽松,进士知县就能得到“善于抚民”的评价,而举人知县或者浊流杂途知县则被斥为‘姑息养奸’。同样是为政严苛,进士知县就会被赞为“精明”,而其他知县则会被斥为“苛戾”。即便真的把治下的州县打理的很好,若是清流那自然是可能往上升的。可浊流出身的,那就是既然有能力,就在这个位置上继续待着吧!
所以除非苏慎真的出了什么大问题攒了满头的小辫子任人扯,苏世彦想要拿捏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儿。
何况,这人做出来的事儿没有一件是在谱子上的。这才刚来了多久,说出来的话办出来的事儿,早已是不知闹了多少笑话了。这样的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世人总是习惯性的要打个问号的。
念头闪过,刚刚扶着董太太站稳了,就听到绸缎铺里传来了一管女人的声音,还是一口清脆爽利的地道的京片子,很是陌生,倒是让董太太和可贞诧异上了。
“要单丝罗,单丝罗没有,要熟线绫,熟线绫也没有,要菱纹绮。菱纹绮还是没有,还百年老店!以为奶奶我和你们掖县的这些土包子一样好哄骗,你就错了主意了!”
董太太和可贞皆颦了颦眉。待的走进后,更听清了这管尖锐叫嚣着的嗓音。
“我劝你还是早日关张了是正经,免得还要你奶奶我亲自动手来帮你下门板!”
话音一落,又传出了七七八八撵人的声音。
可贞扶着董太太进去一看,就见掌柜的正在柜台前弓着身子对着一位穿着银红色纱衫的年轻妇人作揖赔礼。那年轻妇人显见是气狠了。肩膀一耸一耸的直喘气。听到有人进来,回过头来刚想说些什么,一见迎面走来的可贞和董太太倒是一愣。又毫不掩饰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董太太和可贞好几眼,尤其是狠狠的看了看二人头上的钗环和身上的衣料,原本想说的话儿一口气吞了下去生生的忍下了。回过头去朝着掌柜的冷哼一声,一句话都未说就扶着丫头的手带着一溜人离开了。
经过董太太和可贞的时候。又斜了两眼,就错身过去了。
董太太皱了眉,问着赶上来请安的掌柜的。“这是哪家的奶奶,倒是好大的气势。”
她出身大家,虽说也是跟着董知府从底层爬上来的,可到底家世在那里,可以说自她知事儿起。还没人敢这么斜着眼睛看她的,今儿倒是破了个例了。还是个年轻媳妇。
而可贞,看着那妇人大大的杏仁眼斜斜扫视过来的两眼,却是有了片刻的愣怔。
掌柜的一头一身的汗,当着董太太和可贞的面,还不敢擦汗,只好由着额头上的汗珠子一滴一滴的滴下来苦笑道:“什么奶奶,就是位姨奶奶。”
董太太和可贞一愣,随后才知道什么叫无巧不成书。又或者说,这掖县城实在是太小了。
原来,这位穿着银红色纱衫的妇人竟是她们刚刚说过的苏世彦的侍妾。
董太太一愣,随后微微一哂,倒是不恼了。
难怪这般没有规矩,原来竟是他们家的人,这倒是不足为奇了。
可贞却又是一愣,没成想竟这样巧。脑子里回想着她的容貌神情和动作身姿,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自觉的朝门外张望了起来。
待的掌柜的把预留的绫罗拿了出来,才在董太太的招呼下反应了过来,回转过心神替董太太挑起适用的料子来。
在绸缎铺里逗留了良久,董太太买了大包小包,可贞也选了两色料子打算给薛氏做身衣裳。送了董太太回了知府衙门,可贞坐在马车上,不由得再次撑着下巴,回忆起了那妇人的容貌神情姿态动作来。
其实原本还没有觉着什么,可那妇人临走时斜眼看着董太太和可贞的表情,当下就让可贞觉着一愣,随后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这会子再想起来,更是觉着非常有印象。
这样的眼神,她可以肯定以前一定是曾见过的,可她这会子就是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的。
一一排除下来,不可能是在湖州时见过的,也不像是在金陵时认识的。毕竟这两处所认识的人,可贞都有印象,而且也没有谁会有机会去京里给苏世彦当姨娘的。再加上,还有一口纯正地道的京片子呢,这可不是短时间内能说得出那股子腔调来的。
可若不是认识的并没有见过面,她怎么又会对那个眼神这般记忆犹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