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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白氏也曾在书信中多次教导过可贞这些,可书信哪里比得上面对面的教习的,所以又不辞辛苦的重复了一遍,只盼望可贞能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多了解一些这里头的弯弯绕。
若是旁的时候,一慢三快的四更梆子都响了,林氏是肯定要催着白氏可贞早些歇息的。
其实说不得早在白氏和可贞说着这些官场中事儿的时候,就催着要休息了。
毕竟牝鸡司晨,这些外头衙门中的事儿,身为内宅妇人还是少理会的好的。
可到底今时不同往日,林氏私心里也只盼着白氏多说一些,可贞也能多记住一些,多知道一些。当然,林氏的用意也不是让可贞去插手政事。而是希望可贞听说了明白了这些事儿后,以后但凡有事儿,事到临头的不至于一念之差,犯下什么错儿或是做下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儿来。
有些事儿,林氏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只不过因为有众人在,个个都比她想的深远,并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罢了。
她这辈子,旁人经历过的事儿她也经了,旁人不曾经历过的事儿她也经了。不说以前,就说她跟着顾浩然的那八九年间,各种光怪陆离的事儿也都着实见识过一番了。衙门里的那些个佐官胥吏们究竟是怎么桩子事儿,她心里明镜儿似的。
而可贞,她经过的事儿虽不多,尤其是这些年平安顺遂,可到底这经历也比一般人来的丰富的。未出阁的时候,一过来就见识过了最黑暗的一面,后来也跟着白氏接触过官场中的这些人这些事儿。自打出阁后,虽然没有直面面对。可因为毕竟苏家的身份在那里,间接的也都是接触了不少的,所以她心里也自有杆秤的。自然知道白氏指点她的都是顶顶重要的。所以听起来,也格外的用心。
“这些个师爷,若有家人跟去任上的,你要把她们视作自己人那般好好照料。若是没有家人在身边,那你更要派人仔细照料着他们的生活了,一来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安心办差,二来也能仔细他们一不留神受了旁人的蛊惑和利用……”
可贞点头应是,照顾好这些人让苏慎没有后顾之忧。这是她为人妻的责任。
“……虽说你公公、祖父都挑了得力的人给你们使,可一码归一码,你们也不能事事都靠着底下人。也要趁着这个机会跟着好好习学起来。到底还是那句话,自己会的才算是真的会。一个老爷,行动离不了人这可是不行,到底十八般武艺全都拿在手里才是正经。”
这个道理,可贞自然是明白的。
所以这两年来。相应的律例典籍,她真是巩固了再巩固的,就是想着关键时刻是不是能帮衬苏慎一把的。
而在京里的苏慎,也很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就算为人处世知十分不如行七分,可到底,总得知道十分才能说这么话吧!若是事到临头一摸两只脚。给上司的禀帖、夹单、双红,给同僚的信函、应酬都要书启师爷起草;连律法都背不下来,律例、法令、成例都要刑名师爷提点;钱粮奏销、地丁人口等等都只有钱粮师爷谙熟里头的门道。连赋税簿子都看不懂——那他还当什么官!还不如趁早回家做个田舍翁,免得给祖上抹黑。
白氏见可贞明白这道理,点了点头又道:“你要知道一句话,‘任你官清如水,怎敌吏猾如油’。虽说我听着你公公拨给你们的那些个家人应该都是精通吏道的。有他们帮衬着,衙门里的那些老油子们也并不敢太过放肆。可到底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衙门里的那些吏员们虽然人小位卑,可却俱是久练成精的,你略行差踏错的,就会被他们捉到把柄……”
可贞听了又是好一阵的点头,这样的话,不仅白氏,大太太亦是说过的。
虽说官吏官吏,可胥吏和官员是不一样。
就说出身,但凡官员,哪怕是品秩极低乃至未入流的杂职官,都有所谓的“一命之荣”。因为这些都是由天家任命或吏部铨选的,是可以列入政府正规编制,即便不是公务员那也是事业编制,是可以依法享受不同的政治待遇的。同时也受到诸如籍贯回避、京察大计等制度的约束的。
但吏员就不同了,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是政府雇用人员的性质,按上辈子的说法就是临时编制或是企业编制。特别是州县衙门内的吏员,一般都是从地方上拣取“有德”、“有才”的人充任的。“有德”的标准是循良无过,“有才”的标准是书写计算,选取的方式则是由耆老公议或考选纳赀,只不过一旦落入实践,大多是为地方上的绅富所把持了。
那些个官员还能三年一考几年一迁的,可很多吏员大多都是当地的豪富推选的,世代盘踞在地方衙门,早已是内外勾结一气形成地头蛇的势利了。
而因为官员回避制度,外放的官员到了州县来当官,都是外乡人。有的人上任的时候连语言交流都成问题,还有的官员就是因为语言不同去职的,所以更谈不上熟悉民情明察秋毫了。好容易干到有点熟悉了,又得依官制调动,再派来的继任者,一切又从头开始循环。所以再精明的官员,也无法摆脱吏员的欺瞒和干扰,倘若这官员本来就是庸碌无能之辈,自然就更要被吏员随意摆布了。
甚至可以这样说,在那些世袭、资深的吏员看来,这州县衙门的真正主人本就是他们,上面派来当领导的知县不过是